第42章 释怀（2/2）

“什么好话啊?你买啥了就眼光不错?”

“没买东西啊。”

两人谈话中到达了地铁站，虽然没到高峰期，但是人还是很多，谢澄看了眼地铁票贩卖机那里，心中了然地把自己和封驰驰的手机安上APP。

等刷完二维码进去之后，地铁还没到，他们站在一个柱子旁边百无聊赖地等，他才继续说。

“我跟我堂姐说了，你是我男朋友。”

语气漫不经心，仿佛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封驰驰：!!!

“我*!”

周围的人听到惊呼只稍稍抬了下头看一下，又低下去看着手机，似是已经习惯了。

封驰驰内心翻起了惊涛骇浪。

他初中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性取向好像和别的男同学不太一样，班里的男生开始注意自己的仪容仪表，努力地想在无形之中散发魅力吸引女生注意，他们的身材渐渐抽条，青春期快速长高，逐渐向成人发展。女生胸脯渐渐有了起伏，有些时候不经意间还会看到她们的裤子有一块儿地方染上了殷红的血。

大多男生会在晚上下自习的时候回到宿舍一起讨论，“好像×××又变漂亮”“×××胸/变大了”“×××喜欢×××”类似这样的话题，每当这个时候，封驰驰都是参与不进去的，倒不是说他被排挤，相反，他还挺受同学们欢迎的。

只是他总不知道怎么插话，他隐隐地感觉到自己是不一样的。他不会像别的男生一样会对女生有这么强的注意力，而是比较关注男生们的变化。

他朦朦胧胧的，像一只小鸟，在森林中迷路，周围迷雾笼罩，有时候偶尔会有一些关于出口的提示，就在他即将抓住这丝希望的时候，那些灰蒙蒙的遮挡视觉的浓雾又争先恐后地将他侵蚀，令他惶恐又不安。

直到他无意间去同学家玩儿的时候，一群人无聊一起看了一部电影，叫《断背山》。

两个男人缠绵悱恻的爱恨情仇就这样闯入大家的眼帘。

同学们看了点儿前面就感觉不对劲，或表示抗拒或嘻嘻哈哈。只有他心里大骇，为了不在人前露出破绽立马借口要去厕所，他用双手接了一捧水，泼向了他的脸，镜子里的他眼神惊恐，身体不自觉颤抖，他用力地捉住了白色瓷砖的洗漱台，不断有水珠在他帅气白皙又稍显稚嫩的脸滑下来，一滴一滴。

他从未像此刻如此清晰地知道，他喜欢男的。

他喜欢性别和他一样的人。

一切反常终于得到了答案，尽管答案出乎意料，但也总好比每日惶惶揣测来得好。

封驰驰从小就接受能力超强，而且因为家庭情况和本身性格原因，自我开解的能力max，所以这一次，他也很快就接受了，只是过后夜深人静时会翻来覆去瞎想，自己给自己设问，自己给自己解答。

“没事，别怕。”谢澄说，“你不用告诉家里，我愿意坦白是我的事情，而且我们家里情况不一样，不要觉得愧疚。”

“你只要知道我们喜欢你就行了，尤其是我，我最爱你了。”

少年人总是不惮以表达自己即将冲破堤防的汹涌情感，又青涩又真诚。

封驰驰眼眶微红，他努力憋回泪水，却也只是在做无用功，滚烫的泪流了下来，嘴唇轻颤，几次开口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

“诶诶!没事没事!”谢澄急了，“乖宝太感动了是不是?”

“害，没事!小哭包!”

他凑近封驰驰，温热的吐息拂过眼前人的脸，蜻蜓点水般的偷偷亲了下他的嘴角又离开。

有点甜甜的，有点咸咸的。

地铁快到了，周围人没注意到这边的两个少年，也幸好封驰驰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哭得不夸张，那一点红很快就消退了。

他忽然想明白了。

自己为什么老是要想那么多呢?杞人忧天这四个字一直充斥在他的少年时期，压抑了性格里本该有的活泼调皮，直到谢澄的出现，他才让自己活得不那么累，不那么注重别人的眼光，不那么表面矜持。

地铁缓缓进站，他们随着人潮挤进去，不出意料地没有位子坐，但凑巧地站到了一个比较好的位置。他们两人并排靠在车厢上，旁边人很多人很多，封驰驰垂着的手慢慢移动，握上了谢澄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指，再慢慢插入其中，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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