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孔 谢安衢(1/2)
天空被横斜旁出的树枝遮住一隅宛若杂乱的棋盘,一只红色的纸鸢缠在了树上。东风拂过,那纸鸢呼啦啦的缠得更紧了。
地上人参似的小孩,约莫八|九岁, 额前带着红色的宝石,指挥着身后的奴才将那纸鸢摘下。跪了一地的人,肩膀抖成了筛子,伏地不起,口中喊着殿下饶命。
“你们这群奴才,平时不是挺伶牙俐齿的么,怎么今儿反倒都成了鹦鹉学舌了,除了饶命就都不会说别的了?”小殿下正是那康定帝最小的儿子,谢安烨。
一墙之隔。
“殿下,这里是衢浮宫,任何人没有通传不得入内。”身后的陈公公跪在地上似心有所忌,上次乱闯的人被废了双眼。
“这是我皇兄的住处?”他心里雀跃,三年前见过一次哥哥,这诺大的皇宫里面,除了母妃,亲人就只有哥哥了。可惜母妃一心念佛,每次去请安都把自己拒之门外,还不如奶娘和他亲近。
谢安烨对亲情的向往如同对桂花酥的渴望,他望着挂在树枝上的纸鸢,知道这宫里最大的是皇上,听奶娘说是自己的堂哥,他隔着长长的台阶远远的望了一眼,只觉心里惴惴。
“哎呦,我的小祖宗呦,这话可不能让别人听见。”陈公公捏了一把汗,这宫里都是心理默默的叫着太子,见面只能叫皇上皇,史无前例,历朝历代都没有这样的称呼和,不伦不类,但是谁敢质疑皇上的决定,满朝文武大臣都噤若寒蝉,被皇上层出不穷的招数折磨的苦不堪言,龙有逆鳞,谁都不敢碰。
树上的纸鸢被人取走,那人负手而立,站在宫墙上,一身龙纹蓝衣,眼神睥睨。
“还不下来?”墙后不知何人说了一句,话音落地,墙上多了一道身影,同样的龙纹蓝衣,不过眼睛上多了一条蓝色的绸带。
“师父,那下面的不会是你儿子吧?”他皱着鼻子,连带着下面那小屁孩都不待见。
谢安衢眼睛上敷着药,看不到下面的人,侧着头,不知道孔浮白这话从何而来。
“参见皇上。”下面的一群奴才就没起来,头埋得更低了。
两人从墙上跃下来,孔浮白挥了挥手,一众低头后退,规规矩矩的站在墙下当墙砖。
孔浮白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块腰牌,他看了一眼旋即把牌子丢回到谢安烨的手中。“你那个弟弟。”
说的要多失望有多失望,少了一个交易的筹码。
谢安衢侧头想了一会儿,原来是最小的那个,他差点都忘了,孔浮白竟然还把这孩子留在宫里!他都不记得上次见过这孩子是什么时候了,他朝侧面点了点头。
谢安烨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谢安衢,不敢上前。
“他瞎子,你哑巴不成?”孔浮白觉得这谢家的人是不是都有什么毛病。
“皇兄。”谢安烨叫完人红了脸。
“嗯。”谢安衢抬手刚要摸弟弟的头,被孔浮白一巴掌拍了回去。
“把纸鸢拿好。”孔浮白下了逐客令,看着这孩子越发的不顺眼。
陈公公弯腰上前,把人领走,谢安烨频频回头,越来越远,他的皇兄还站在原地看他,一动不动。他挣脱开陈公公,跑了过去,扑到谢安衢的怀里没有任何缘由的失声痛哭。抽噎的声音都是静悄悄的。
谢安衢一愣,不知所措地看向孔浮白。
“两个时辰。”孔浮白扬起手,不知从何处出来的四个护卫跟在谢安衢身后。孔浮白说完就走。
谢安烨不好意思的从哥哥怀里退出来,红着眼睛。
“去你殿里坐坐。”谢安衢拍着弟弟的头。
两侧的红色宫墙高高,庭院深深,谢安衢第一次踏进弟弟的寝宫,他看不清摆设,但从宫殿里的奴才数量来看,孔浮白没有苛待这个弟弟。
两兄弟刚刚坐下,门外通传,皇太妃驾到。
“参见皇上皇。”她本没必要行礼,但还是朝谢安衢一拜。
谢安衢的心情是复杂的,母后就是被这个女人一杯鸩酒送上黄泉,虽然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康定皇,他不是圣人,忍不住就是要迁怒,燎原的怒火最后只烧了蔓草一角。
这世上替罪羊多如牛毛,可他偏偏连带这替罪羊都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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