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北美（2/2）

她的心一紧，立马站起身来:“你快联系我爸，我马上赶回来！”

她欲言又止地看了陆诤的背影一眼，咬咬牙，还是转身上了车。

陆诤盯着那轮血色的残阳，一直到少女的身影随着车子消失在尽头，他才回过头，木楞地望着那路中央飞扬的尘埃。

周书懿赶到医院，多日不见的周父终于出现了。

他还穿着那身正装，脸上满是疲惫，几日不见，双鬓间居然隐隐有了白发的痕迹。

周书懿的鼻尖一酸，慢慢走过去挽住他胳膊去“爸。”

看见她，周父麻木的脸上勉强有了笑意，他笑着揉了揉她的头:“辛苦我家书懿了。”

周书懿摇摇头，哑着嗓子开口:“我妈怎么样了？”

他望向重症监护室:“放心，暂时没事了。”

“您这些天，到底去哪儿了？”

闻言，周父慢慢沉默了，他避开女儿执拗而明亮的眼睛，望向空荡荡的医院走廊，好半晌才艰难地开口:“书懿，你妈妈的病情不容乐观，我送你们去国外好不好？”

周书懿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什么意思？”

“我已经给你办好转学手续了，转去北美一所高中，就在我们之前常去的那一带，比你现在的学校好。”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转学了！”周书懿后退几步，失声打断他。

“你妈妈的情况必须要接受更先进的治疗……”

“那你呢？你国内的工作不要了？！”

周父的嘴唇嗫嚅了一下，好半天才挤出苦涩的笑意:“爸爸的工作还需要交接，先送你们过去好不好？”

周书懿浑身颤抖地望着他，只觉得四肢一阵一阵地冒寒气:“那些媒体说的……难道都是真的？”

“你别听那些媒体乱带风向，你妈妈她……她是个很好的人，绝对不会干出这样的事！”

周书懿的眼底已经蓄满了水，她执拗地仰起脖子:“那你呢？你是好人吗”

周父不敢正视她灼热的目光，好半天，他颓然地蹲下来，像个迷茫的孩子:“爆炸中心是你妈妈他们公司隔壁的小化工厂，那个小厂是陈家帮人洗钱的，爸爸……爸爸被骗了啊！”

她慢慢想起陈母的那句“要不是陈家，周家哪能到现在这个地位。”，周书懿深吸一口气，满满把眼泪逼回去。

“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是吗？”

“之前的事情闹得太大，陈家濒临破产，这是想拖我们一起下水……”周父自嘲地笑了笑，“我年轻时急功冒进，一心想出人头地，等到想抽身时，已经淌了陈家的浑水出不来了。”

周父望向周书懿，眼里闪着泪光:“书懿，答应爸爸，去北美后照顾好妈妈。”

周书懿忍住那钝刀割肉的痛意，抹了把脸上的湿意，深吸一口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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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赶作业到凌晨的夏天突然被一阵急促的铃声吵醒，她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周书懿”三个字，想起她家一团糟的状况，把骂人的冲动收回去。

“喂？”

那头周书懿的声音出人意料的平静，她像是站在室外，背景里还有风声:“夏天，你能帮我打下陆诤的电话吗”

夏天忍不住骂娘:“你大半夜给我打电话就为这个？”

“他一直不接我电话。”

“那你换部手机打啊！”

周书懿顿了顿，苦笑一声:“他听到我的声音就挂。”

“我靠，不是吧？陆诤这么混蛋！”夏天精神一振，急忙又安慰她，“你别伤心啊，我马上打过去骂他一顿。”

周书懿勉强笑了声，站在医院的穿堂风里等了好一会儿，夏天终于回了电话。

在她有些焦急的追问里，夏天支支吾吾地开口:“那个……”

周书懿的心猛地一沉:“怎么了？”

“他说想静静，等过两天会来找你。”

周书懿低着头，慢慢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可是……没时间了啊。”

陆诤在城北区坐到了半夜，搜救任务早就结束了，看见他还在那里，武警队的队长有些不忍地劝他:“别守着了，先回去吧，有情况我们会通知你的。”

陆诤摇了摇头:“我再等等看。”

“你这孩子，快回去吧，说不定你阿婆已经在家等着你了！”

陆诤低着头，没有说话。

等队长走了，他犹豫了一会儿，摸出手机，僵着手指拨了串号码。

依旧是漫无边际的“嘟”声。

正当他准备挂断时，那边突然猝不及防地接通了。

陆诤的心跳险些漏了个节拍，他颤抖着，小心翼翼地开口:“是阿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