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袒(14)(1/2)
“这宋河怎么卖啊。”
“一百五一瓶。”
“拿一瓶吧, 再给我拿俩杯子……顺便称两斤水果吧,每一种给我少拿点……对了, 再拿包软中华……拿一条吧。”
二十四小时超商的店员本就忙的不可开交, 又碰上这么一事儿妈,说话大喘气, 自己有手不知道自己去称,顿觉烦躁,手上力道加重了几分。
“一共多少钱。”
“六百七十三。”
“能便宜点么?六百七吧, 零头抹去。”
店员翻了个白眼:“您当我们这儿菜市场呢还讨价还价, 固定价格,不讲价。”
对面的男人不好意思地笑笑,掏出手机, 扫码付了钱, 提着沉甸甸的东西离开了超商。
——————————
寂静的坟场, 在夜幕下犹如一座死气沉沉的孤城, 静静伫立在繁华的都市中。
潺潺水声划过, 地面的泥土湿了一片。
祝玉寒将酒杯放在一边, 蹲在地上,静静瞧着那个笑得温和的男人。
“老谢啊, 你说说你,生前不是自诩胜友如云么,怎么末了, 自己在这孤零零的小盒子里躺着, 却没有一个人来看你呢。”
祝玉寒站起身, 夜风拂乱他的头发。
谢东安,原市刑侦总局二队队长,和祝玉寒同一年进警局,在储荣来之前,他们俩一直被警局誉为是黄金搭档,但谢东安在一次卧底行动中被敌方识别出,当场枪毙。
墓碑是新建的,人也是才入土的,死却已经死了六年了。
他的妻子当时已经怀有身孕,就是在孩子出生那天,谢东安作为一个父亲,没能去产房迎接自己儿子的出生,却不幸死在了罪犯脚边。
出事后,警局将他的妻儿秘密安顿到临市,待那帮犯罪分子被一网打尽后,才将谢东安的骨灰埋进了陵园中。
但唯恐犯罪分子的余孽会暗中进行报复,所以平时这里很少有人敢来祭拜。
有的,也只是像祝玉寒这样,乘着夜色悄悄来看一眼。
正当他起身,对谢东安敬了个礼后,却忽然听见身边一点细微的响动。
祝玉寒霎时警惕起来,一只手不自觉的摸向后腰的警枪。
黑暗中,一个高大的身影静立于此,对于祝玉寒的突然防卫状态并未有太大反应。
“谁!”祝玉寒问了句,顺手打开手机照明,向那人探过去。
一个穿着浅灰色风衣的男人就站在自己旁边,抬手挡了下刺眼的照明灯光。
“哦,只是过来探望逝者,不可以么?”那男人冷笑一声,别过头。
祝玉寒暗骂自己太敏感,施施然收起了枪,关掉灯光,嘟哝了句:“大晚上过来扫墓,有病。”
黑寂中,是那男人戏谑的笑:“咱们彼此彼此。”
阴风阵阵,祝玉寒抱臂环顾一圈,扫了眼那男人祭拜的墓碑,觉得心里发毛,也不敢多待便匆匆离开了。
赶到医院,傅怀禹正在那锻炼身体,拉拉力器,鼓鼓的肌肉即使是在宽大的病号服下也有明显的痕迹。
“你怎么还在做这些剧烈动作,医生不是说让你好好躺着当个废人嘛。”祝玉寒赶紧抢过拉力器塞进床头柜里。
傅怀禹笑得纯良无害,老老实实坐回病床上,抽出湿纸巾擦着手。
纸巾扔进垃圾桶里,上面沾了一点黄褐色的油迹。
“最近感觉身体怎么样。”祝玉寒问道。
傅怀禹解开病号服的纽扣,摸了摸前胸:“还好……刚才拉力器断了一根,被弹了一下,有点痛,帮我揉揉?”
祝玉寒瞪他一眼,虽然嘴上说着这人事真多,但手还是老实地伸了过去。
傅怀禹胸前,一道道平行且极富规律的伤痕赫然呈现。
祝玉寒望着那一道道痕迹,似乎觉得有点眼熟,手不自觉地摸了过去。
“干嘛,好痒。”傅怀禹躲了下,躺回床上,“算了,你先回家吧,咱们都早点睡。”
“等一下。”而祝玉寒依然不依不饶地扯着他的病号服。
“今天就算了吧,索取有度,日后才不至于无根可用。”
“别贫。”祝玉寒按住他的手,掏出手机,对准傅怀禹的胸拍了张照片。
“你该不会是看了什么奇怪的想以此照片来要挟我把我绑在你身边?”
“你可真聪明。”祝玉寒收起手机,随手替傅怀禹关上电灯,叮嘱道,“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傅怀禹撑起上半身:“明天什么时候。”
“可能会晚一点,最近忙着破案挺忙的,乖乖的,按时吃饭,早点睡。”说罢,随手关上门离开。
夜里十一点,研究所灯火通明,祝玉寒喘着粗气推开研究所大门。
“储荣!我知道死者体表的间隙斜线伤口是什么造成的了!”他大力拍打着解剖室的大门。
敲了好一会儿,储荣才开门走了出来,橡胶手套上沾满血迹。
“我还在验尸,等一会儿可好?”
祝玉寒尴尬笑了笑:“抱歉,打扰你了,那我等你忙完。”
说完,他乖乖走到大厅里的沙发内窝好。
储荣望着他,笑着摇摇头,缓缓关上了解剖室的大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喧嚣的夜市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