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212-叠生（23）（1/2）
第二十三章
朱离雅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一杯冰橘子汁，但没有碰，她在仔细观察这个房间的布置。www.dizhu.org
在她圣徒纪念医院向匿名者们要求庇护之后，谈嘉美和桑丘略商量了几句，就让她假装又昏睡了过去，然后把顾三言喊了进来，让他带朱母和兰宝宜去填表，为朱离雅办转院手续。
顾三言一头雾水：“转到哪儿去？”他越来越觉得同这些“不是社安部”的人打交道心累了。
谈嘉美已经从病房的柜子里翻出了一个氧气面罩，像模像样地给朱离雅戴上后，才道：“就说疾病防控中心医院，对了，记得给病人家属进行24小时的消毒和隔离。”
“就说”两个字可真是令人遐想，顾医生捻着自己的小胡子出去应付家属了。
趁他用表格和检查把朱母和兰宝宜缠住的时候，朱离雅和萨尔伯已经披上了白大褂，把朱离雅连病床从消防通道偷了出来，而桑丘已经先一步把车停在医院侧门，刚好把三人捎上，直奔距圣徒纪念医院最近的一个观测点而去。
在车上坐定后，谈嘉美从斜挎包里翻出了一幅眼镜递给朱离雅。
朱离雅接过一看，发现很像是影院发放的那种偏光眼镜，黑色的薄薄一片，但仔细看就会发现镜片不是塑料制品，而是类似玻璃的硬质半透明材质，镜面上还刻画了细密的花纹，戴上后即使行走无碍，视线也大受干扰。
谈嘉美解释道：“眼镜会干扰你的方位感知能力和短时记忆力。”
观测点在紧急情况下可以作为临时询问室，但每个观测点的位置都要求C级及以上权限。
朱离雅也能判断出他们要把自己带到秘密基地一类的地方去，便从善如流地戴上了眼镜，并发现如谈嘉美所言，自己一路上虽然有刻意记忆经过了几个拐弯和几个路口，但摘下眼镜后，依然什么都没记住，就已经站在一间客厅里了。
在询问之前，谈嘉美曾介绍这是匿名者的一处临时办公点，当时朱离雅还有些心神不宁，只暗道这办公点也太寒酸了点，现在看来，倒应该不是单位的福利太差劲，而是隐蔽性的需要。
这所谓的“办公地点”其实就是一栋居民楼中的一户，两室一厅的小户型，因为窗户被从内封死，通往阳台的门也禁闭着，所以朱离雅判断不出到底是第几楼，但楼外没有嘈杂的车流声，所以多半不是低层。整体看来，这里有被简单装修过，至少客厅里一应该有的家具是俱全的，只是素净空旷了些。干净的地板散发出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从朱离雅坐着的位置能够看见房门紧闭的询问室，那是由侧卧改造成的。另一间主卧的的门也禁闭着，不过那位圆脸的女员工出来给她倒橘子水时有开过一次门，朱离雅朝里面看了一眼，隐约看见一整面墙的屏幕，粗略估计也有上百块，都在播放监控视频——这多半就是真正的办公室了。www.dizhu.org虽然已经关紧了门，朱离雅觉得自己还是能闻到那股电子元件受热的味道，听到电脑主机运行和散热的声音。
到目前为止，朱离雅只见到一位观测点的员工，她是个身材娇小而丰满的年轻女人，穿着短袖卫衣和七分牛仔裤，声音有点娇软。就是她从那间办公室走出来，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升装的橘子汁，给朱离雅和萨尔伯分别倒了一杯，自我介绍姓齐，然后让他们在这里休息一下，长官们商量些事情就会喊他们了。
朱离雅觉得这位员工的态度很亲切，是那种做惯了公关工作的亲切感，但不算讨厌；然后她就发现虽然这位齐小姐像是出来传话的，但说完话后并没有回办公室，而是同样在客厅坐了下来。
齐小姐像是对萨尔伯很感兴趣的样子，见他没有喝面前的橘子水，便笑眯眯地问道：“是不合口味吗？我们这里还有咖啡和牛奶，不过没有酒精饮料。”
萨尔伯其实是被阴错阳差带到这里来的，按照原计划，他在送完小册子之后就该回图书馆了，但事情一桩接一桩，他伙同谈嘉美把朱离雅偷出来后就直接被拽上了车，压根没有发言机会，所以现在心情有些复杂。
听齐小姐对自己说话，萨尔伯连忙道：“不用了，我喝橘子汁就好。”
齐小姐看着萨尔伯奇特的面部结构，笑道：“是纯橘子汁，不是碳酸饮料——应该没关系的吧？”
“哦，没关系，我对碳酸饮料有耐受性……”后知后觉齐小姐话中含义，萨尔伯紧张地捂住嘴，然后看向朱离雅的方向，见她在看着自己手里的饮料发呆。
齐小姐依然眼睛发亮地研究着萨尔伯，嘴里低声道：“那么，你果然是……对吧？真高兴见到你本人了。”
“……高兴？”萨尔伯同样压低了声音道。
不过在二十平的小客厅里做这种无用功，朱离雅觉得对面两位只是单纯在求个气氛。
齐小姐从声音到表情都透着一股激动劲：“你是第一个……，你知道吧？还有Lady Fox，做我们这一行的谁不知道她和她的R-2D2，我本来也想考研究院的，但成绩实在不过关，所以被分到这里来了……我能碰一碰你吗？你是什么时候转化的？”
见小姑娘实在热情，萨尔伯比白人还要偏白的皮肤泛起一片引人注目的红，但他还是拉起了一只外套衣袖，让齐小姐伸手触摸那只瘦得嶙峋的手臂。
齐小姐小声尖叫着，两根手指在那片低温的皮肤上蹭了蹭，语气中的激动掺杂进了艳羡：“如果Lady这两年还招学徒就好了……”
萨尔伯收回胳膊，放下衣袖，回忆着自己在实验室的见闻，抱歉地告诉齐小姐：“胡博士应该不会再招学徒了，她在风亭市基地的工作结束后，会被派遣出国。”
见齐小姐满脸失望，又补充道：“不过研究院不会就此关闭，如果你对研究项目感兴趣，依然可以报考。”
“啊，但是Lady要被派遣了。而且……”齐小姐说，“你也要离开研究院了吧？长官们已经开始带你出任务了。”
“这是个意外……”
朱离雅正竖着耳朵听萨尔伯和齐小姐的对话，没留意到谈嘉美已经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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