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丘二（2/2）

飘了一个“果不其然”的眼神给芮格儿，康熙忙做悔过状：“是我大意了，没有料到‘天有不测风云’。”

唯恐他再发长篇大论，忙快步抢先前行：“别让他们等急了，咱们快些回去。”

纳兰性德不好多言，用眼角偷瞄芮格儿，见她回了一个挤眉弄眼的坏笑，只得回了一个警示的眼神，示意她跟上。

后知后觉的雷金玉与梁九，待听得风雨大作，出来看视时，塔外已是空无一人，二人面面相觑，梁九道：“我们还是在这里等吧。”

雷金玉点头赞同：“是啊，要是连我们都走开，大家便是失散了，真个无处可寻了。”

并肩立在塔门内，漫无目的的望着远处，二人默然许久，到底是雷金玉沉不住气，搜寻了话头出来：“梁大人，听说梁夫人将要临盆，你此时离开北京城，必定是极牵挂的吧。”

梁九淡然道：“她身体康健，孩子也算稳妥。”顿了顿，又道：“家里有许多人照顾着，我很放心。”

前面语气虽然冷淡，待说到最后三个字，心底莫名的柔软起来，扯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

又是一片难耐的沉默，雨势转小，继而淅淅沥沥，突见前面跑来两人，雷金玉招手：“乌云珠，卢小姐，这里！”

二人加快步伐奔进塔里，未及叙清缘由，又见三人直奔过来，此时众人才算相聚，七嘴八舌的互相询问着去向，一时吵吵嚷嚷。

卢月琳突觉鼻塞，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芮格儿忙解下披风裹住她：“你身子弱，怕是染了风寒。”

康熙忙道：“有话回去再说，且别耽搁了，快下山吧。”回头道：“容若，到了客栈，马上派人去请大夫。”

纳兰性德点头应着，走在最前面带路，一行人冒着微雨下山，乘了马车奔回客栈，各回各房。

不多时，后厨为众人送来热气腾腾的浓姜汤，待发过汗后，又送入一盘清粥小菜，味道极清淡，量也甚少。

纳兰性德马不停蹄的请来方大夫，先为康熙诊脉，断得无虞后，又去了卢月琳房中，正巧芮格儿和乌云珠都在，便一并都瞧看了。

此时，卢月琳已是鼻塞严重，身体疲倦，双目微红，歪倚在榻上，一副有气无力的病态，方大夫开了药方，细细叮嘱过注意事项。

乌云珠看着柔弱，却未受风寒侵体，方才又发过通体大汗，只需好生休息便可，及至为芮格儿把脉，方大夫不禁又摇了摇头。

见状，芮格儿不解，又揉了揉微痛的太阳穴：“我倒没感觉哪里不适，又不是跟乌云珠一样，好好睡一觉就行了？”

让她吐出舌头，细看片时，方大夫轻叹：“方才你发了汗，正是全身毛孔大开之时，怎的如此不小心，吹了冷风呢。”

忆起喝过姜汤便过来了，虽是紧邻的隔壁，仅仅几步之遥，出门后被一阵冷风吹透了，当时还哆嗦着打了个寒战。

暗自懊恼不已，芮格儿忍不住嘟囔：“都怪那阵风，什么时候刮不好，偏在我出门的空当刮起来。”

乌云珠甚是无可奈何：“明明是自己不当心，不爱惜身子，却总有理由怪这怪那的，你呀。。。”

纳兰性德眸色深沉，紧盯了皱眉哀叹的芮格儿一眼，转头道：“方大夫，烦请您开药方吧。”

想了想，又叮嘱道：“女子身体本不如男子强健，望方大夫开些药性温和些的，多喝几副慢慢调理就是，万勿为了快治风寒，反伤了根本。”

方大夫笑将起来：“公子怜香惜玉，我也不是为了追效而不顾个体情况之人。两位小姐内里算是稳固，不过是偶感风寒，无甚大碍。”

“方才开的药方是极温和的，现在我再开一个，两者虽是相似，针对的症状是不同的，公子且请放心，分药时也务必仔细。”

乌云珠忙笑道：“方大夫考虑周全，心细如发，不愧是苏州城内最好的大夫。”

有谁不爱听好言赞语，方大夫拈须轻笑，下笔如飞，将两张药方递给纳兰性德：“这是治已发的风寒，这是治未发的风寒。”

纳兰性德接过药方，仔细折好收在怀里，引着他挨次去了雷金玉和梁九房中，确定都身体无事后，千恩万谢的送到楼下，派随从驾马车送他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