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告奋勇（2/2）

本以为会遭拒绝，不意想竟有转机，雷金玉欣喜：“忙完这宗差事，我手里便闲了，大人尽管吩咐便是。”

为让梁九宽心，又忙道：“这些日子，我常翻看有关建园的书册，虽是不求甚解，却也了解个大概了，必不会拖后腿的。”

梁九轻笑点头，目送他出门后，笑意瞬时冷了下来，拿起书册看了几行，突的心生闷气，将书册扔在书案上，起身立在窗前，看着院中间硕果累累的石榴树。

本以为是只可以掌控的小虾米，尽可收归己用，可如今看来，雷金玉到底还有多少潜能，尚不可知，也无法预料。

木作已是自知不及他，万一他连建园都摸透窍门，恐怕是再也弹压不住，连样式房掌案的位置都岌岌可危。

临近年下，气候日渐寒冷，马上便是天寒地冻，不宜破土动工，神木厂开始休整，紫禁城内恐怕再无木作事宜，若是想寻他的破绽加以打压，也得来年开春了。

转念一想，建园事涉多方，并非朝夕便可掌握，未免落人口舌，便是分些事务给他，指点一二也可。

思来想去，终于做定了心意，梁九长长吁出一口气，复又回至桌案边，拿起书册仔细翻看。

顺利交完差事，雷金玉与刘四出了紫禁城，左右无事，算着正是五日一集市，便往德胜门外行去。

出了城门，往前行不多时，侧旁岔路上两侧摆满货摊，摊贩们叫买叫卖，买主们人来人往，摩肩擦踵，好不热闹。

即将日中，正当午饭时间，摸着“咕噜噜”叫的肚子，刘四停在一家摊位前：“这家牛肉汤看着不错。”

见他一双眼睛都要在锅上盯个洞出来，雷金玉只得找个座位坐定：“老板，来两碗牛肉汤，两张大饼。”

满心欢喜的坐下，目送老板端了两碗牛肉汤过来，肉味喷香四溢，上面漂着香菜葱花，刘四迫不及待的端起喝了一口汤，烫的直伸舌头。

雷金玉强忍笑意，从筷筒里抽出一双筷子，在汤里慢搅了会儿，才开始捞着肉片吃：“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四哥，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啃了几口刚出锅的葱油饼，心满意足的砸着嘴，刘四笑道：“以往逢节才舍得出来吃一碗，这好久没吃了，不是馋了吗。”

现今回想，在神木厂的日子虽是贫苦，却也简单，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二人笑谈了几件趣事，吃饱喝足，雷金玉会过账，起身往前行去。

吃的，喝的，玩的，用的，各色商品应有尽有，整齐的归置在层层架高的货架上，可谓琳琅满目。

二人买了几样炸果，边吃边信步闲走，惬意的享受着难得的舒缓生活，走至一家货摊前，雷金玉驻足细看，刘四探头过来：“这有什么可看的，你不是自己会做吗。”

看着一溜排开的木制摆件，雷金玉突的忆起送给乌云珠的生辰礼，足足雕刻一个月才成，却不知她是否喜欢，也从没听她提起过。

至此，雷金玉突的顿悟，长久以来对她的爱慕只是自己的一场绮梦，醒来后多番回味，恋恋不舍，可到底是醒了。

面上浮起释然的轻笑，雷金玉笑道：“是啊，我自小爱做这些小木摆件，南京的家里有一个大箱子，专门用来放我得意之作呢。”

对此半信半疑，刘四紧随在后面，偶一抬眼，突的笑道：“你还记得那个张石头吗。”

雷金玉回身纠正：“当然记得，什么张石头啊，人家叫张磊，人称石头张，下回别叫错了。”

刘四努努嘴：“既然来了，再进去溜达溜达吧，上次你说了那些话，我瞧着石头张很是喜欢呢。”

雷金玉道声：“好。”径自进了门店，见张磊与伙计们迎来送往，很是忙碌，便没出声招呼，在里面兜转细看。

见摆件里一件憨态可掬的石猴，只有拳头大小，雷金玉心生喜爱，将然拿起细看，听得身侧道：“这位公子，若是喜欢的话，价格可以商议。”

听得声音粗中带细，且有些熟悉，雷金玉侧目看视，不禁一惊：“你。。。你怎么在这里？”

刘四闻声望过来，亦是惊讶：“你怎么穿成这样，铁定又是瞒着你爹偷跑出来的，还真是个不省心的姑娘。”

张润珏嘻嘻一笑：“在自家的店，我想穿成怎样都行，更何况还是我爹同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