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2）
“季少，对不住啊，新来的小孩不懂事，宋云深一吓就放他进去了，是不是把二少爷吓到了？我新改了辆车，改天让人给二少爷送过去，给二少爷压压惊”，俱乐部老板忍痛给季墨发了条微信，然后把手机摔了，他他妈招谁惹谁了，他妈的他季墨一个要是不来了，代表即将有十几个跟他同样级别的二世祖不会来了，同时还有一堆巴结他的人不来了，顺带着还有更大一堆巴结这群二世祖的人不会来了。
季墨踏出这家俱乐部的门，都不用人嘴碎，风一吹，这家俱乐部就跨了一半。
季墨漠然的看了一眼微信，然后修长的指尖点了右上角、头像、右上角、下拉、删除，不假思索到像在清除一个垃圾。
红灯转绿灯，季墨放下手机，踩动了油门。
两人到家时宵夜已经凉透了，季天走到厨房，本来想说，我给你热热，想想还是说，“我下面吧，西红柿鸡蛋面，成吗？”。
季墨在椅子上坐下了，等吃饭，“不要西红柿”。
“鸡蛋面？”，季天将手里的西红柿放下了。
“嗯”。
季天动作很快的给两人下了两碗面，然后跟季墨坐到了一边。季天突然冒了句，“不能对面坐”，这桌子设计的只有单侧有凳子。
季墨拿起筷子，答应了一声，“改”。
“什么改？”
“让人过来改，改成能对面坐的”，季墨解释。
季天顶着一张恹恹跟季墨说，“我就一说”。
季墨笑了一声，“现在知道被包养的好处了吧”。
季天也没恼，但深觉“包养”两个字形容自己不合适，“爸说了，你钱白给我挣了”。
季墨拿着筷子夹面的手顿在那：季天刚才在干什么？卖萌？
季大少猝不及防被萌的会心一击。头不敢抬，头不敢侧过去，更不敢开口揭穿他，怕以后听不到这么萌萌哒的一句话了。季墨面上绷的一本正经接着吃面，吃了两口却呛了一下，季天忙站起身子，给季墨倒水。
季天把水推到季墨面前，低下头，想问他是不是不合胃口。
季墨伸手抚在季天脸上，抬头贴上了季天的唇，季墨舌尖挑开季天的唇。很浅的一个吻，季天却觉得自己心脏以一种不正常的频率狂跳，然而脑内相反，浅浅的想着，还是季墨会接吻。
季墨松开了季天的唇，抬头问，“心肝，为什么，在车停下的时侯亲我？”。
季天觉得季墨淡淡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让他想把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告诉他，于是他也就如实说了，“想亲”。
季墨憋了两秒，实在没忍住指尖抚在脸上咧开嘴笑了。左手腕上的一块镶钻的伯爵在灯光下华贵射人，季天却不觉得比季墨的笑夺目，季天记得那个笑，十月十五日，季天宝贝的几乎觉得那个日子都变得熠熠生辉。
季墨确实是个很装的人，自约儿园小班小男孩自认为审美正式形起就一直装，装到后来习以为常，变成季墨真正的皮囊，直到遇到了季天，季墨那张万年只能看出怒意的一张脸，找到了笑意泄露的开关。
银杏的黄，悄然无息的染了半个北京城。
金秋。
“我能不能去你家附近看银杏叶”，南辰迎来了下半年的期中考，陆和已经多加了一件秋衣，近来晚来风急。
期中考，理化生合并，按名次分班，季天陆和前后桌考完最后一门，出来两个人都是神清气爽。秋高气爽，古人诚不欺我也。
“嗯，很好看，你会喜欢”，季天难得兴致算得上不错。
季墨季天住的小区，开阔的大道上，两排一眼望不到头的数十年的银杏树，铺天盖地的成长，入眼，漫天、满地都是热烈的金黄。绕是季天这种不懂赏花弄月的人，也能多说一句，你会喜欢。
陆和跟着季天进了小区，眉眼尽是笑意，小区的保安认出陆和不是住在这儿的人了，都没多问一句，一是陆和是由这儿的居住的主人带进来的，二来是秋色里这孩子太好看了。
陆和跟着季天踩在松松软软的银杏叶上，银杏叶上有浅浅的车辙轧过的痕迹，然后又被新叶遮盖住。陆和今天点背，走的深一脚浅一脚的，季天跟在一边也觉得好玩。
如果身后的没有刚好驶过一辆迈巴赫，陆和就可以小心翼翼又心满意足的多跟季天做再久一点的朋友了。
季天看着沈如开着迈巴赫载着季墨从自己身边一骑绝尘的驶了过去，卷的银杏叶四散飞扬。然后迈巴赫四面车窗缓缓的都合上了。
季天心咯噔了一下，突然就有种冲动想跟着车追上去。
季天自然是没有追的，季天看向陆和，解释道，“我哥”。
陆和了然的点了点头，“我回去了”。
“我送你出去”
陆和嗯了一声，季天送陆和到门口，就停了脚。
陆和笑了一声，跟季天挥了挥手，“回去吧”。
季天嗯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季天到家时，不知道为什么提了一颗心，季天书包都没放，就去找季墨。
浴室有水声，季天刚走到门口，浴室的门就被人以极大的力度砸上了。
季墨以极大的忍耐力才忍住没把这声砸门的声音，换成“滚”。
门砸上了，没锁，季天站在门口却不敢把门打开了。
“季墨，你生气了？”，季天慌了，季墨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没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
门内是哗哗的水声，季天听得心越来越凉，季天打开了门，又不敢走到季墨身边。
温热的水淋在季墨身上，热气蒸腾。季墨只是跟往常的每一天一样在洗澡，动作、水温都没有改变。
季天站在一边不知为何泄了一口气，不敢靠近，也不敢离开。
季墨关上水龙头，抽过毛巾，将自己身子擦干了，然后拿过搭在衣架上的睡袍穿上了，动作自如到仿佛身边就没有旁人。
季天垂着眼睛在季墨走出门前从身后抱住了他，“你生气了”，季天轻淡但说的却是肯定句。
季墨听着突然笑了，却还是没说话。季墨不想在这个时候说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话。
“季墨，你生气了”，季天又重复了一遍。
我生气了，然后呢？你指望我说出什么，说心肝，其实我跟你闹着玩的？
你觉得现实吗？
季天见季墨一直站着，也没有拒绝自己的样子，像往常一样，以为季墨是默许了，不生气了。季天凑到季墨身前，亲昵至极的把季墨搂在怀里。
“对不起”，季天跟往常一样，出于哄人，可能连错哪儿都不知道，就跟季墨道歉。
养白眼狼是什么感觉？季墨那一刻深有体会。
季天抬头在季墨唇上亲了亲，不满意的伸进舌头，跟往常一样，夺了一个深吻。
“我去做饭，今天吃什么？”，季天问。
“西红柿鸡蛋面，不要西红柿”，季墨答。
季天笑了笑，“我去煮”。
季天转过身时一颗心才落了下来，季天十五岁第一次摸抢，十六岁经历洪水，十七岁被命令在野外七天七夜不许挪动身子，差点截肢，都没害怕过，刚刚却慌的几乎觉得有灭顶之灾，好险是自己多想了。
期中考试比较隆重，会有表彰大会，会把全校集中在操场，给前三十名颁奖，每个年纪的第一名都会上台进行简短致词。
陆和虽然是高二的理科第二，但是作为全校优秀学生代表，他也会上台致词。
季天临上台前默背了几遍陆和给自己的发言稿，好歹没在台上丢人。
陆和作为学生代表最后总结陈词，“尊敬的领导、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首先我很荣幸能作为学生代表在这里总结发言。《后汉书》有云，春发其华，秋收其实，有始有极，爱登其质……”。
“陆和同学，来一趟我办公室”，表彰大会结束，操场人人群哄闹得散场，陆和走下台阶时，听到校长在身后说了一句。
陆和冲校长点点头，跟等着自己的季天说了一句，“我去校长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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