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1/2)
袁绲定的时间是在周末。
他原本以为得好好跟连止讲讲为什么,没想到他才刚刚一开口,连止就爽快的答应了下来,态度温和而自然,没有一点抵触的情绪,搞得袁绲有些不太自在。
开车的是连止。
自从他来了之后,袁绲在很多事儿上都省了心,没有司机也不用开车,还能安安静静的坐在副驾驶上吃连止给他准备好的零食。
连止手特别巧,早上他在楼下跟袁绲见面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亚克力的盒子跟一小块布料。盒子是他改装的,好几个抽拉口,里边装的是五花八门的小零食,每一种都有一个专属的空间,整整齐齐,码在透明的盒子里,像是一个魔方,袁绲眼睛蹭的一下子就亮了——
“这是昨天糖果的回报。”
袁绲满意的点了点头,上车之后自己系好安全带,连止把那块布料抖开,往他脖子上比量了几下,迟疑道:“你要用这个么?”
“什么?”
“口水垫。”连止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脸色,说:“我自己做的成人款,今天带出去的零食都是饼干一类的,很容易掉渣子,你要不要垫一下?”
袁绲冷冷的看着他。
“还是别了吧。”连止主动道:“我就问问,这种东西也太幼稚了。”
他正准备收起来,却见到袁绲一伸手:“拿来。”
五分钟后,车子发动,袁绲抱着亚克力盒子,衬衫领口那里掖着口水垫,咔嚓咔嚓的吃零食,幸福的简直要飞起来——天啊这个口水垫太好用了!真的不会再掉到领口里了!再也不用一个人偷偷摸摸的去厕所掏衣服了!连止人真好!
连止开车中规中矩,跟着导航把车停了下来。
袁绲忙着摘口水垫,他对这种小玩意儿格外没抵抗力,动作都放轻了几分,等到好不容易拿下来的时候,发现连止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怎么了?”
袁绲心口咯噔一跳。
其实连止看他的眼神儿跟平时没区别,但或许是因为地下停车场的灯光格外黯淡,让他有一种自己的本性被连止扒了个一干二净的错觉。
连止笑着摇摇头,说:“我在想你为什么会带着我去看心理医生。”
“……也没什么,检查一下而已。”
“这样么?我还以为有人跟你说了什么。”连止说:“我刚回连家的时候,外公也让我去做过检查。”
“结果呢?”
“没什么大问题。”连止有些苦恼的点了点下巴:“我性格就是这样,大概是因为自我限制太强烈,有时候会忍不住躁动,这个比较常见。”
袁绲心想你这哪是躁动,你明明是想见血。
连止斟酌了一下用词,一边下车一边说:“家里的条件对人影响挺大的,我小时候颠沛流离,性格被养坏了。连戎从小就不在父母身边生活,所以独立又自强,什么事情都处理的井井有条。我不一样,母亲也好父亲也好,他们都把我当成生命的延续,所有未尽的想法都寄托在我身上,他们怕我夭折,因此看管的很严,五岁之前我甚至没有从屋子里出去过……”
他深深地看了袁绲一眼,轻声道:“所以我很没有安全感,有时候就控制不住自己。”
袁绲几乎要被他说动了,但是黎明的话掷地有声,也不是没有道理,最后他什么都没说,跟连止一起上了楼。
那个心理医生姓霍,自己开了个工作室,没营业执照,但是在圈子里挺有名,很多心理压力过大的明星都来过他这里,据说放松下说出了不少签在保密协定上的东西。这医生自然是赚得满钵满盆。
临进去前,连止忽然问道:“你要在这里等我么?”
袁绲其实是想陪着他进去的,但是连止这话一出,他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还没有反应过来,连止就已经一个人扭开了门把手,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工作室外面有张藤椅,袁绲坐在那里,趁着四下无人,掏出了一条抹茶味的脆脆鲨,嘎嘣嘎嘣吃了起来。
他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段缮打过来的。
袁绲咬着脆脆鲨,口齿不清的想跟她打招呼,没想到电话刚接通,那边段缮开朗的笑声就传了过来,似乎是在给身边的人讲笑话:“……哪里不好笑了?这个冷笑话你居然不知道……喂?袁总?”
袁绲:“嘎嘣嘎嘣。”
“咦在吃东西么?”段缮声音中还带着笑意:“我可能又要晚几天才能回来了,我遇到了很有意思的人,现在正跟她待在一起,等回国给你带手信。”
袁绲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警惕道:“你养别的仓鼠了?”
“人家身材比你好多了……我没有。”段缮压低了声音:“我不是跟你说过我要转型么?这几天忽然接到了挺多好资源,好像跟我手上这部戏有关系。”
“碰巧么?”
段缮骄傲道:“因为我优秀……我要是真拿了奖,回来给你装一屋子的零食。对了,还有件事。”
知子莫若父,袁绲立刻听出了她声音中的不安,皱眉问道:“还有什么?”
“连止的姐姐是不是叫连戎?”那边的背景音原来很嘈杂,短短十几秒忽然安静了下来,段缮似乎是去了一个偏僻的角落:“你觉得她人怎么样?”
袁绲抓着脆脆鲨,神情一下子冷了下来。
“就那样。”
“那样是哪样?”段缮迟疑道:“你别想太多,我就随便问问。”
“没什么好说的,但是一定要说的话——她跟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连家的家产是连老爷子一手打下来的,他手段可想而知,连戎又是被他手把手较大的……她天性残忍,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利益至上,不管是人还是其他什么,在她眼里都有精确的利用数值。”
“……”
“我跟她接触过一段时间。”袁绲手指按在脆脆鲨的包装袋上,淡淡道:“她心里只有权力跟钱财。”
·
与此同时,工作室里。
霍医生咽了一口唾沫,压低声音说:“我保证,我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
连止轻飘飘道:“也没什么好说的。”
霍医生满头是汗,两只手被反绑在身后,吓得一个字都不敢接,他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势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桌面上一片狼藉,是刚才他反抗的时候被推乱的——但没有出很大的声音,他面前的少年钳住他的下巴,缓慢的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最后把目光落在了一只烫金钢笔上。
“我姐姐也有这么一只钢笔。”连止轻声道:“不过她一般不用来写字。”
霍医生结结巴巴的问:“那、那是用来做什么?”
他问完这句话,立刻后悔的闭上了嘴。
他眼前的少年眼睛亮了几分,柔柔的透着水光,一只手按着钢笔,在他眼窝上比划了几下,露出一个堪称秾艳的笑容:“用来划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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