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寡妇1（2/2）

却说那头的陈三儿一行人，被苏老板派去的管事装模作样检查了一下儿，便穿上了衣裳。其余的，都被管事打发走了，只剩下顾鹤年一人留在檐下。

风里来雨里去的汉子，摸爬滚打练就了一身的本事，早早儿地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什么样的主家，要人得是半夜里偷摸摸来，静悄悄去。又是什么样的主家，买个人，先是将他看了个精光，又像涮猪一样，将他浑身涮了干净。若不是…他早就走人，哪里还会留在这受这等劳什子消遣。

顾鹤年心头百转千回，面儿上却是丝毫不显，硬邦邦一个汉子坐在灯下，就跟个泥塑的人儿似的。忽然，竹门一动衣裙声响，顾鹤年喝一声“谁”。回头便看见，一正值芳龄的少女，款款自门外而来。娇女郎身上只穿着一件儿透薄薄寝衣，白嫩嫩胳膊细绵绵腰，红艳艳唇儿小盈盈脚，端的是神仙妃子模样儿。

饶是顾鹤年这般不近女色的，也不免被灯下少女风姿迷了眼，愣了愣，猛地转过头去。临了，想起自个儿来这儿的目的，又迫着自个儿转过头来。

羞答答姑娘，睁着一双微微上翘的桃花眼，莲步轻移，到得壮汉身边儿。壮汉一时不察，撞了个满怀生香。小窈娘见壮汉低头自不言语，虽是疑惑怎么同苏老板说得不一样，却因从不曾有男人，羞怯中又多生了几分好奇。

笋尖儿似的手指戳戳壮汉胸膛，“你怎么不亲我？”

小姑娘天真不知事，出其不意，差点儿没叫顾鹤年崩坏了一张冷脸儿。闻到鼻间阵阵少女香甜，顾鹤年暗骂贼人狠毒，竟连美人计都使得出来。可又怕打草惊着蛇，硬着头皮虚与委蛇。惯拿冷硬刀枪的大手，一把握住了纤纤手腕。

“你抓疼我了…”小窈娘一拍那大掌，努努嘴儿，暗骂自个儿挑的人怎生这般木头脑袋，还不晓得做正事儿。咬咬牙，下定了决心，索性便将顾鹤年身上衫子剥下。顾鹤年心烦意乱，眼睛还不敢乱瞟，恰好被小窈娘得手。

眼见那玉骨冰肌的小手儿朝着他胸膛红豆摸来，顾壮汉额头青筋乱跳，终于忍耐不住，一个翻身将小娇娃压在了身下。窈娘眼前一亮，还没待她高兴呢，这人便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恶狠狠在她耳边儿问话，“说，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窈娘一愣，“我来这儿干什么，你不是最清楚的吗？难道你来这儿不是做这个的？”

顾鹤年还以为有了希望，“你知道我来做什么？”

小窈娘满目无辜，目光顺着顾鹤年的身子往下走，停留过目不忘的那儿。小脸儿又染上了绯红，“你，你不是来给我借种生孩子的吗？”

借……借种？

一顿难堪席卷了顾鹤年，脸色红了又黑的壮汉，猛地想到了不对的地儿，一个打挺从榻上翻了起来。骂一句“坏了”，风一样从牙行里跑了出去。这春雨下不停的夜啊，这人怎么还往雨里钻。坏了，莫不是千挑万选，选了个脑子不太行的罢。

“好妹妹，这是怎么了。”苏老板听管事儿的说，那壮汉急匆匆跑开，生怕窈娘出了什么事儿，急忙忙赶将过来。一进来，见着床榻虽是凌乱，可四下除了少女的清香，旁的什么味儿都没有，自是晓得没有成事。苏老板眉头一皱，附身过去，“好妹妹，这男人该不会……是个银样镴枪头罢！”

嗬，瞧他龙行虎步，还以为是个昂藏男儿。却不想，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苏老板见小姑娘懊恼坐在榻上，生怕她被吓着，忙解释，“好妹妹别恼，这男儿有说不出毛病的，天下多得是。许是见着在你面前逞不起威风，羞愧没脸见人，这才跑了罢。都是姐姐不是，没给你找个好的。”

窈娘原想着那汉子似是弄错了，可听苏老板一解释，却是恍然大悟点点头。脸儿上浑不在意，强打起了精神谢过苏青，“想来这毛病算是隐疾，又怎能怪到姐姐头上。”只心里头却是暗暗可惜，这身板儿，若真能成了她孩子他爹，可多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