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1/2）

人面蜘蛛很巨大，就像块黑漆漆的大圆石伏蛰在石壁顶部。它闭起眼时，花纹灰暗很虚糊；睁开三对铜铃大眼，这花纹就变得生动了，“眉眼”微弯，是张笑得丑陋、畸形的男人脸。

苏橦最讨厌蜘蛛了。儿时暑假，他拍死的那只蜘蛛在手心里就是滩恶心的灰浆，带毛的腿微微抽动着。眼前的这个大家伙是那只蜘蛛的进化，更像是穿越时间、空间来向他寻仇。

苏橦的心境被不愉快的记忆影响了。他缓缓抬起头看向人面蜘蛛，这时，人面蜘蛛睁开闭了很久的三对眼，直勾勾的，像六枚尖锐的钉。

“你好，苏橦。”

蜘蛛上的人面“歪”下嘴，挤出个似是而非的笑。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苏橦微微一愣。

人面蜘蛛继续说道：“你能到这里来，主人很高兴，他夸奖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怎么捡‘面包屑’。不过主人说了，现在还不是见面的时候，你别太心急。”

苏橦的心脏猛烈跳动，即使在梦境世界中，他也能感觉到生理变化，不过他没有作出反应，因为眼前这面目可憎的大蜘蛛只是个留声机，对它发怒、吼叫没有任何意义。

“我可以问你问题吗？”

苏橦试探性地套话，摸索突破口。

大蜘蛛上的人面嚅下嘴，回答：“可以，你可以问三个问题。”

显然这是“主人”故意留下的线索，苏橦毫不客气地利用这点，问：“你选择目标的条件是什么？为什么会选叶玲、唐昭？”

“主人喜欢贩卖希望，憎恨也好、嫉妒也好，主人会满足他们的一切。”

“你能从他们身上获得什么？金钱，还是……”

“希望，主人能从他们身上获得希望。你还剩一次机会。”

苏橦犹豫了会儿，默默筛选心中疑问，最后问它：“为什么会选中我？”

人面蜘蛛沉默了，不知是“主人”没给答案，还是它不愿回答。

忽然，沈诺在崖顶上叫起“苏橦”，似乎是担心他昏迷。

苏橦听见了，有意不回答。他再次逼问人面蜘蛛：“为什么选中我？你的目的是什么？”

人面蜘蛛动了起来，像是只冬眠苏醒的怪兽，缓慢地舒展起八条长得夸张的足。它一站立，身形扩大好几倍，几乎占据整个壁顶。

人面蜘蛛露出尖锐颚牙，凶狠地朝苏橦嘶吼，看来他并不想告诉苏橦答案，摆明着耍无赖。

“苏橦，你没事吧？”

沈诺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一本正经的。

苏橦直视地盯着人面蜘蛛，很违心地喊：“我没事，你别过来。”

话音刚落，吊在他身边的蝙蝠也动了，它展开一双黑翼，犹如乌黑的扇朝苏橦扑去。

“这还叫没事？”

沈诺看见了，不假思索地跳下悬崖，然而悬在峭壁上的小蜘蛛们闻到这鲜活的“肉”，一下子躁动起来。它们密密麻麻地连成网，争先恐后扑到沈诺身上，接着钻进他的袖管、衣领，眼耳口鼻……

悬崖边上的唐昭目睹这一切吓坏了。他知道这是最深层次的梦境，沈诺也说过，这里是最阴暗肮脏的地方。只是唐昭没想到自己的梦竟然这么恶心，奇怪的虫，还有附在崖壁上的干尸……这根本是他想象不出来的。

“唐昭！你不要害怕，你越害怕、越弱小，这些怪物就越强大，在梦境世界里，能与他们抗衡的，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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