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1/2）

是韩昱，苏橦猜到了。他看到韩昱推下鼻梁上的眼镜朝警察小哥报以歉意的微笑，不由迅速地站起身走了过去。

“师兄。”

苏橦动动嘴唇，没叫出声。

韩昱侧首看着他，无奈地苦笑了下，问：“收到消息我就赶过来，这到底怎么了？”

苏橦摇头，不知该怎么解释这桩事情。

韩昱深叹口气，猜到小天使被恶魔带坏了，不禁露出失望的表情。

苏橦很敏感，细微的变化都逃不开他的眼睛。按之前的约定，他每天要报告沈诺的情况和行踪，可这件事他瞒下来了。他无法欺骗韩昱，干脆以沉默代替一切。

韩昱没再往下问，他把目光转向苏橦身后的沈诺。沈诺完全没有负罪感，很淡定地将一块半化的巧克力塞进嘴里含抿着。他的眼睛很冷漠，像是从没遇见过韩昱。

韩昱对他一笑，不自觉地扶下眼镜，接着温柔地看向苏橦，说：“我送你们回去吧。”

路上，韩昱没再问半个字，很安静地开着车。苏橦和沈诺坐在后座，像是被家长领回去的熊孩子。只是苏橦知道自己错了，知道让师兄失望了，他很内疚，后悔自己上了沈诺的贼船；而沈诺却是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无聊地打着哈欠，时不时地欣赏车窗上印出的倒影，然后自恋地摸起下巴。

车开了半小时，终于到了公寓楼下。

沉默一路的韩昱突然转过头，与苏橦说：“你先上去，我要找沈诺聊一会儿。”

苏橦微怔，朝沈诺看了眼，没说话，下车走人。

车变成狭小的密室，令沈诺很不自在。他并不想与韩昱多说话，开门想下车，没想车门被锁住了。

“能不能给我五分钟？”韩昱以商量的口吻问道。

沈诺放掉开车窗的按钮，背靠上后座安静下来。他的眼睛里没有感情，冰冷漆黑，犹如一口暗得反不出光的深井。

韩昱微微低头：“我知道过这么久，以这种方式相见不太好，我想向你道歉。”

“不用。”沈诺的口气很轻挑，很随意。“你又不欠我什么，不用道歉。”

沈诺虽是这么说，可韩昱并不认为他把过去放下了。他很诚恳地解释：“当初我不是不相信你……”

“停，这话我不爱听。”

“你不爱听我也要说。我们是老同学了，不管是研究课题，还是做毕业论文，你都是最优秀的，所以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不会被污化，只是警方的证据……”

“你又和我说证据，这么多年你说得不腻，我听得也腻了。韩昱，别再说了，五分钟时间到，再见。”

说着，沈诺打开车门要走，可车门依然锁着，他干脆以镶铜钉的皮鞋狠踢玻璃窗。“嘭嘭嘭”三下，车窗出现裂缝。他没停止，依然狠踢狠踹，硬生生地把玻璃踢成碎渣，然后从车窗处钻了出去。

韩昱默默地看着他的举动，没有阻拦。眼看他走上公寓台阶，韩昱终于坐不住了，下车叫住沈诺。

“沈诺，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沈诺自顾自地往楼里走去，边走边竖起中指。

韩昱追了过去。他大步跨上台阶，猛地扼住沈诺的手腕。沈诺手臂往外一掼，不小心打掉了他的金丝边眼镜。

儒雅斯文的外衣就这样被碰碎了。韩昱的怒气从瞳中迸射，凶狠地烧在沈诺脸上。他不是为了那副值几十万的眼镜，而为了某个人。

“沈诺，你恨我没关系，但有一点必须和你说清楚，别去祸害苏橦，他和你不一样，明白吗？！如果再有下次，我就把你扔回疯人院，我说到做到！”

韩昱咬牙切齿，每个字都说得无比清晰。

沈诺不屑嗤笑，说：“你果然是我爸最爱的学生，看来他把我的东西全都送给你了。没关系，你拿走好了，我不在乎。”

说罢，沈诺甩开他的手，走进了公寓大门。进电梯时，他恰好看到站在楼道里的苏橦。

沈诺故作无视，按下电梯按钮。“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沈诺走进去，手一直摁着“开门”键。

“你进不进来？”

苏橦垂眸思考了会儿，走进电梯。

电梯缓缓上升，明明只有三层楼，这十几秒就像十几个世纪这样漫长。

沈诺半开玩笑地问：“你躲在楼道里是在关心我还是关心他？”

苏橦如实回答：“我担心你对他不利。”

沈诺听后笑了，自嘲似地说道：“我完完全全信任你，你却总把我当恶人。不过请放心，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说这话时，他的目光凝在光亮的电梯金属面板上，那里倒映着苏橦的身影，很模糊，像个微弱的光团。

苏橦疑惑地皱起眉，猜不出话中的含义。沈诺是想博取他的信任吗？可是苏橦无法相信他，或许他天生带着某种危险因子，苏橦内心的防御机制不断地提醒：离他远些，离他远些。

然而沈诺刚才的话是如此诚恳，即便没能看到他的表情，苏橦也能感受到他不被人爱护、不被人信任的无奈。

苏橦心里起了一丝怜悯，但对韩昱的内疚又占了上风。他不应该背叛视他为亲人的师兄，替沈诺隐藏他所谓的“秘密调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