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2）

这顿饭就在刘国富的店里，五个人开了一间包厢。姑姑、刘国富和方美华坐在上座，楚翊和方小檬坐在下座。

方小檬是最烦和大人一起吃饭的，等把想吃的都吃了遍，肚子七八成饱了，只能百无聊赖地坐着，充耳不闻大人之间的寒暄客气。方小檬嘴里吸着果汁，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又偷瞄一眼坐在隔壁的楚翊，心里直嘀咕：怎么这个楚翊变这么多？

确实很不一样。以前楚翊那就是个小刺头，张嘴就骂娘，一言不合就动手，光是在奔丧的几天，明里暗里就不知整过方小檬多少回。现在就像换了一个芯似的，说话变得恭敬有礼，笑得那叫一个端庄大方。方小檬看着楚翊，大白天的，愣是感觉阴测测的，总感觉有什么后招等着他。

这一次楚翊是过来上高中，姑姑一开始说是县里的教育不行，X城的教学条件更好。不过酒过三巡，毫无征兆的，姑姑突然哭了起来，含着泪哭诉了半天，大致意思就是二嫁的老公和楚翊不对付，三天两头吵架打架什么的。

借着酒意，姑姑一股脑儿的说出心中苦楚与怨气，声音越说越大，也越来越激动。方小檬本来没在意听，也被迫听了几句。隔着热气腾腾的汤，方小檬只看见她不停晃动的胳膊，还有被乱发遮住的发红的脸。

本来方小檬对这个姑姑的印象不好，丧礼上为了钱和方美华纠缠不休，尽显贪婪小气的作态，可是大概是时间模糊了感官，现在再看着她，哭的那么伤心，好像又不是那么让人讨厌了，甚至还有点隐隐的同情。方小檬脑中乱想着，不自觉地偏头看向楚翊，才发现他紧紧地抿着嘴巴，皱着眉头，尴尬又隐忍地微低着头。

“楚翊。”醉了酒的声音陡然放大，吓了方小檬一大跳，等方小檬去仔细听，她又转过头接着对方美华说：“楚翊成绩不好，我知道他不是学习的料，不成才要成人嘛，我就把他托付给老妹你了，要打要骂都随你。”

方美华连忙扶住她摇摇晃晃的肩膀，说：“哪里啊，都是一家人，小檬成绩也一般呐。”

“小檬听话啊，楚翊就不行了。”姑姑叹了口气，又喝了一口酒，没管方美华，继续向外吐苦水：“他一点不让我省心啊……”

后面的便是一连串的抨击楚翊的话，方小檬听着都觉得尴尬，斜眼偷看楚翊，发现他没再抿着嘴巴，神情寡淡地孤坐着，看起来惨兮兮的。

一顿饭吃完都快九点了，方小檬听得头昏脑涨，喝醉了的姑姑翻来覆去说着同样几件事，一会儿说自己心里苦，一会儿又说自己其实还挺高兴的，一会儿骂楚翊不听话，一会儿又夸他懂事，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说的同一件事，同一个人。

方小檬心里还惦记着给顾明境送礼物，屁股底下就像坐了刺，左扭右扭的，等指针到九，方小檬是多一刻也坐不住了，急吼吼地离开座位，趴在方美华耳边说：“我先回去啦，我要去给顾明境送礼物。”

方美华也跟着姑姑喝了一点酒，脑子转的慢，半天不回话，急的方小檬又说了一遍。最后还是刘国富指示：“去吧，到家和我说一声，过会儿我再送你妈他们回去。”

“好嘞。”终于有个清醒人。得到了首肯，方小檬立马有了精神，赶紧拿起背包起身走人。临出包厢，也不知怎么的，又回头看了一眼楚翊，有些生硬地说：“那，再见。”

楚翊大概也没想到方小檬会和自己说话，愣了一下，点头说：“再见。”

这顿饭吃了有三个小时，方小檬一边内心盘算着，一边给顾明境发短信叫他开门等他，也不知道把走回去的时间也算进去。

因为着急献宝，方小檬一路插近道儿，越走越快，等到了楼梯道，干粹两级两级往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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