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2)
第二百零五次。我坐在窗前看夜景,若有所思。
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一轮明月清冷孤傲。身畔女子均匀的吐息声唤起不知何岁月的饥肠辘辘感。
熟悉的身影从千里外闯过来,穿透墙壁而旁人视若不见。他宽大衣袍下几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阿木鲜有地狼狈。嘴角却勾了抹更难得的笑,看样子是着实满足。
瞥了眼那安然入睡的“枕边人”,他还是想凑近闻闻这鲜活的气息,好似一直凭着这口气吊着整条命。
他快贴到额头的时候我一巴掌呼开了他。
他确实不悦,但现下的正事重要也只得憋着。我咳了几声,正襟危坐道:“你之前说她是阵眼?”
阿木点头。
“旁人皆是虚妄,唯她是真?”
阿木点点头。
“所以她要杀我,我才会有痛?”
阿木条件反射地点头,而后滞楞的表情在我面前放大:“她杀你了?”他的手急匆匆闯进进我腰间不知搜寻着什么,一面往上几分似是够着了什么机关,我左袖竟似松动了些,一块玉珏坠在地上摔成瓣瓣。
他却松了口气。拾起那粉末细致抹在我额头上,而后两额相抵,异常古怪地摩挲接触。他的冷的气息,跟我的冷的气息,莫名多了一丝颤动。
我只坐着没什么表情没什么感觉:“所以你封了我多少记忆。”
他倒也不心虚,不知何时自包裹里掏出了那把宝贝扇子,打开又闭合,目光悠远得倒似真在回忆:“全部吧。”
我并不十分恼怒,理所当然地觉着他是说了真话,还能说真话可见这人秉性未坏到极致处。
“想到办法了吗?”对上他疑惑的目光我幽幽补全,“怎么回去。”
目光一致转向昏睡中的沐枝。乳白色的月光流连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如同瀑流下的涟漪,一丝褶皱都无。
“吃了她?”阿木露出尖齿的模样并不狰狞,我无言抿抿嘴,这次的表情自然了许多。
不曾知觉是他靠在了我身侧,手掌张开又合拢,举过我的肩膀,将放不放。
两个男人的距离,说是禁忌也并不禁忌。
我见过他情场老手的模样,这般拘束倒是觉得颇为新鲜。阿木于我,是贫苦时的无依,是第一眼见着的命运相牵的小乞丐。尽管他避着我,我却莫名信他。却不知这信任里的依赖感掺杂了几分前世今生魔咒的影子。
我这般暗自想着,竟有些苍凉。目光不自主看向灯下暖源中的他。
他脖子上有一只将要翩翩起舞的紫色蝴蝶,一束柔和的光晕拢住它将要逃脱的际轨。
我们在梁柱的两端,隔着厚实的木墩,硌着腰部的舒适感觉。那只蝴蝶绕梁三圈,轻飘飘地落在我头上。
同样鬼使神差的,我挪了几步上前,拥住他的躯壳。
感受到那精干下的伤痕累累。
蝴蝶伴着月光,黑夜里有桥畔隐隐缠绵的乐曲。
我闭上眼,感受他心跳骤停,躯壳冷却,还给我一双黑色的眼睛。
思绪继续风起云涌。
所到之处本该生灵逃逸,而今我们自在睡在阁楼,活在太平世上。
湖上游船有情人眼神柔媚敛春波。
街道焰火花灯伴侣犹胜盛世烛光。
我们克制了欲望,眼眶通红,免却了杀戮与被杀。
更甚白昼的黑夜有另一双眸子阖上又睁开。他看着明晃晃的月牙儿一点点稀缺。
我盯着他,觉得此番沉醉神情之下,便是我们的麻烦了。
贪心留恋。贪心情爱。贪心人世。贪心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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