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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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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缦险些伤及心脉,只能暂时在逍游派养伤,四师兄宋庠和五师姐乐青青陪护左右。宋庠在莱山主修医术,有乐青青作帮手,二人天天给赵缦药补食补,赵缦伤口痊愈得很快。

赵缦在逍游派养了一个多月,伤口长了个七七八八,柳澄七七将近,二师兄前来接三位师弟师妹回莱山。三师兄李敬是岳阳国皇子,冬季将近,李敬被他的皇帝父亲叫去戍边了。

柳澄七七后又过十数日,十月初六,吴明留下字条连夜离开,说是下山去寻萧行之,让众位师弟妹好生待在莱山。

十月初八,是萧行之的生辰,赵缦早起绾发,把首饰匣暗格里的簪子拿出来看了一眼。

那是萧行之送给她的及笄礼,簪子的尾端挂着好几串颜色鲜丽的宝石珠翠,里边藏着一把银白色的钥匙,摸起来有金属的质感。柳澄死后,赵缦就把簪子放在了首饰匣子的暗格里。

赵缦还记得送发簪的时候,萧行之说:“先给你钥匙,过段时间再把匣子给你,一个礼物能开心两次。”

她撇撇嘴,“大师兄你太吝啬了,一个礼物还要分开送两次,而且我现在看不到礼物,一点都不开心。”

萧行之拍了拍她的肩膀,抿着一张薄唇笑得高深莫测,“师妹到时候一定会开心的。”

恐怕,不会有拿到匣子的那个时候了,赵缦默默地想。

这一夜,她睡的昏昏沉沉,梦见被师父带回莱山那一天,跟乐师姐一起第一次面见几个师兄,大师兄笑她瘦的像山上的猴子,二师兄说大师兄,山上的猴子都被你撵瘦了......

师父在旁边笑得像个慈眉善目的老奶奶,不对,师父明明一直很嫌弃她难养的,怎么会这么和蔼?似梦似幻之中,有人用温热的手触摸她的脸。手心有茧,是个有功夫的人,她想醒过来看看到底是谁,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皮。

“小六,你怎么又把衣服划破了,知不知道为师挣钱很不容易啊!”梦里师父又在训她了,她又委屈又开心,咦,被师父训了为什么这么开心?

后来终于睡沉了。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她着急忙慌地穿衣,往常这个时候,她已经在剑堂前的广场上练完一套剑法了,今天睡了懒觉,师父一定罚她洗完师徒七个人的衣服。

穿好衣服才反应过来,师父已经不在了,他成了门派墓地的一方墓碑。

她觉得有点胸闷,走到桌子边准备倒杯冷水喝,不知道还赶不赶得上食堂的早饭。师父走后,大家都无心开小灶,平日都是在食堂里凑合。

柳澄和几个徒弟住在明岚峰以北的五松峰,该峰因阴坡长有五棵近千年的参天冷杉而得名。赵缦几个住在半山腰辟出的一个院子里。出了院子,沿着环山的道路向南走二百米,有一架木桥通往明岚峰。到了明岚峰,再沿山道走上几百米,就是剑堂前的小广场,莱山弟子称作习剑台。习剑台正中一道石阶,通往下方的食堂。

赵缦洗漱完毕,正准备去食堂,乐青青提着一个食盒走进院子,“我在习剑台和食堂都没有看到你,就给你把饭打回来了。来回这么远,估计有点凉,不行就去小厨房温一温。”

赵缦道了谢,跟着乐青青去小厨房。乐青青在锅里添了水,把白粥和炒小青菜架上。

赵缦刚要点火,宋庠过来了,“刚才我去吃饭,食堂里烧火的小武说他晚上起夜,看到了二师兄,不过二师兄穿着夜行衣走得很快,他觉得不对劲就没有声张,这是看在我上次给他治了烫伤的情分上,才悄悄告诉我的。”

赵缦若有所感,跑回自己屋里翻首饰匣子,暗格里的簪子果然不见了。

宋庠和乐青青也过来了,实在是赵缦一言不发就跑了,前段时间二师兄也总跟小师妹待在一起,二人猜测或许赵缦知道些内情。

宋庠皱了皱鼻子,空气中有浅浅的迷迭香的味道,还有些疑似迷魂草的气味混杂其中。迷迭香具有安神助眠的作用,迷魂草则有致幻的效果。但赵缦起床后就开了窗,这味道一闪即逝,再不可闻。宋庠没有说什么。

赵缦看到二人进来,也决定把事情告诉他们,一人计短,多人计长。

“大师……萧行之给我的那个簪子你们知道的吧?我昨天还看到簪子在这里,但是现在不见了。我总觉得是二师兄把我的簪子拿走了,但我想不通二师兄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为什么认为是二师兄拿的?”宋庠疑惑地问道。

“知道大师兄送我簪子的人只有咱们师兄妹几个,现在大师兄和三师兄不在,你们两个也不可能拿这簪子。小武看到二师兄……,应该不是巧合。而且我昨晚睡的不安稳,隐约觉得有人进了我的房间,可是怎么也醒不过来……我还以为是做梦。”

宋庠眯了眯眼睛,“刚才我进来,好像闻到了迷魂草的味道。偷偷进了院子,我们都没有察觉,这人武功应该不弱,且对小师妹的房间摆设十分熟悉。”

“你是说二师兄迷晕了小师妹,偷走了簪子?”乐青青仍然觉得说不通,“可是二师兄为什么要拿大师兄送你的簪子?总不能是为了卖钱,难道他……”

乐青青看了宋庠一眼,都想到了一个原因,又觉得不可置信。二师兄向来秉公持正,对各位师弟妹都是一视同仁的和善可亲,唯独对大师兄,经常报以风霜刀剑般的嘲讽。难道二师兄喜欢小师妹?完全看不出来哦,宁愿相信二师兄喜欢大师兄!

赵缦看着乐青青和宋庠一脸“不可言”的迷幻表情,就知道这两人一定想歪了,专业人才的脑回路呦!她赶忙解释,“上边有个钥匙,大师……他说以后会给我匣子的,匣子里面装的东西我一定会喜欢。”越描越黑。

“哦?你知道那匣子里装的是什么吗?”宋庠收起脑补,问出关键问题。

“不知道。”

“簪子是萧行之送的,二师兄为什么要拿走呢?除非他知道或者猜到里面是什么东西。”乐青青开始分析,“莫非里面放的是《易宇神行术》?”

“也不对,簪子是师妹及笄的时候送的,如果匣子里是《易宇神行术》,那么萧行之在逍游派找师父报完仇就可以走了,为什么又提前把钥匙给她呢?再说了,钥匙在师妹手中,他怎么把《易宇神行术》放进去?”乐青青自我反驳,认为时间对不上。

“也可能匣子本来没锁呢?”宋庠提出一个可能。

“那他跟小师妹说是能让她开心的东西,他怎么能确定小师妹一定就喜欢《易宇神行术》?”乐青青再驳回。

“对啊,我根本不想要《易宇神行术》,以前也没听说过这本秘笈。”赵缦认为乐青青说的有理。

“萧行之杀了师父,他的话不可信。”宋庠表情淡淡的,大家师兄弟这么多年,他到现在都无法相信居然是大师兄杀了师父,可是小师妹亲眼所见。

屋子内一时安静地令人胸口发闷。

柳澄虽以剑法闻名,但他的亲传弟子中有一半是辅修剑术。譬如三弟子李敬,主修奇门遁甲,辅修剑术;四弟子宋庠,主修医术,辅修剑术;五弟子乐青青,主修暗器,辅修剑术。

原因是除了三弟子李敬有明确出身来历,一二四五六都是柳澄捡回来的,捡回来的时候年纪都是四五岁,大家都不愿意帮着养——又不是什么根骨奇佳的武学奇才,干什么要抢着去给小孩补裤子啊?真是武学奇才,肯定也争不过柳澄这个剑术高手。

柳澄只能自己养,但是徒弟的吃穿用度、乃至主辅修自备道具费都算在他身上,莱山派不讲什么同门爱,有多大能耐扛多大䦆头。莱山门内对各种修炼流派都有专门的讲堂,奇门遁甲有奇门堂,医术有医堂,暗器有暗器堂,剑术有剑堂。柳澄是剑堂主教师傅之一,门派给的薪水不多,挣钱主要靠出门派任务。

半大的小子太能吃,养到宋庠的时候柳澄已经累觉不爱,想喝酒都要找师兄弟蹭,谁知道出了一个任务,又遇到了被争家产的奇葩亲戚逼跳河的富家孤女乐青青,乐青青自带家产,只求有个庇护的地方,柳澄只能带她上莱山。

回山途中,又遇到了半死不活躺在荒郊野岭的孤儿赵缦,柳澄想给赵缦找个人家收养,但是赵缦瘦的像骨头架子,看着既不能干活,也不能生养,没人肯收留。柳澄摸了摸赵缦的伶仃细骨,勉强带上吧。

自从捡了乐青青和赵缦,众位师兄弟都认定柳澄不可能回请,喝酒下馆子都不叫他了。

柳澄再也没有捡过徒弟。捡回来只能跟着师兄师姐集体吃土,没有捡的必要。

乐青青有钱,但柳澄要脸,徒弟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没有逼捐的道理,而且她一个女孩子,钱财都是以后嫁人的依仗。说起来,还得给赵缦筹备一份嫁妆,柳澄简直哭瞎。最好的方式是内部消化,一二三四,你们可要给老子争口气啊,赶紧的,把师妹娶回家。

可惜,他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徒弟成家。

可惜,他被自己一手养大的徒弟杀死了。死不瞑目。

可惜,即便九泉之下,他也可能还要看到自己以为相亲相爱的徒弟们自相残杀。

“有没有可能,他们两个是串通好的?”想到这种可能,乐青青脸色发白。

“不太像,试炼任务回来之后,他们两个之间的相处非常奇怪,虽然不像以前那样一言不和就约架,但是说话都是阴阳怪气的。”宋庠回忆了下。

赵缦惊讶的看着他俩,串通好?阴阳怪气?有吗?我怎么没发现。

宋庠看了赵缦一眼,“武林大会前不久,大师兄出去做任务回来,给小师妹带了一盒百花香膏,然后小师妹就被师父罚去劈柴了。小师妹走后,我听见二师兄说大师兄别有用心,大师兄说’我是别有用心,你挑拨离间又是什么居心?’ ”

赵缦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大师兄去做门派任务,出去三个多月才回来,当时掌门师伯叫师父去议事堂商量武林大会的事情,师父就安排她给剑堂刚入门的弟子指导剑法。三师兄去七星峰找二长老路过剑堂,跟她说师兄回来了,她看师弟师妹们都在认真练剑,就悄悄跑回了五松峰。谁知还没跟师兄说几句话,师父就回五松峰了,看见她擅离职守,气得不行,把她赶去后院劈柴了。

那百花香膏她就搽过一回,她鼻子比较灵敏,不太喜欢香膏浓郁的香味。而且作为一个起床困难户,早上脸都来不及洗就要跑去剑堂练剑,更别说搽脸了。

说起来大师兄送她香膏真是奇怪,他应该知道她不喜欢这样的浓烈气味的东西。

“那他们俩到底是在搞什么?跟小师妹的簪子上的钥匙有什么关系?跟小师妹又有什么关系?”乐青青都有些混乱了。

宋庠沉吟了片刻,说“我觉得咱们的思考方向是错的,现在萧行之和吴明两人明显都有问题,他们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不能做为推断的依据,我们只能从别的地方入手,比如师父。”

“大师兄杀师父的关键在于《易宇神行术》,但是我从未听说过《易宇神行术》,秘笈是门派的重宝,师父应该不会随身携带,小师妹,你那天晚上看到大师兄从师父那里拿走什么书了吗?”宋庠问赵缦。

那晚的记忆历历在目,赵缦没有迟疑直接回答,“没有,当时我就在门口的矮榻上小栖,他进屋以后,先点了我的穴道,师父醒了,问他干什么,他把剑架在师父脖子上,说师父杀了他的父母,抢了他家的《易宇神行术》,他要报仇,还让师父交出秘笈。”

“师父说‘你父母不是我杀的,我去的时候他们已经中毒身亡了,我没有找到凶手。’他愤怒地说‘你还狡辩?’,师父看他要动手,就用真气震开了他的剑,但师父白天已经深受重伤,又强运真气使得伤势加重,行动不便又中了萧行之一掌,最后吐血昏迷过去了。”

“萧行之四处翻找,什么都没有发现,还搜了我的身。他找不到东西,又打了师父一巴掌把他弄醒,问他秘笈在哪,师父说秘笈不在他身上,叫他看在多年师兄妹的情分上放过我。他骂师父假仁假义,然后一剑刺向师父丹田……”

赵缦闭了闭眼,尽管师父倒在血泊里的惨状时时在她眼前回放,她依然无法平静地叙述当时情景,“看到师父倒在血泊中,他又去其他地方翻找,我趁机冲破穴位喊了一声救命,他捅了我一剑立刻翻窗逃走了。”她想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但他的眼神,非常冷漠,就好像是第一次见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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