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护关系》—郁结（1/2）

第十章：《郁结》

晚饭何辛拉着人去吃粥，秦游上呼吸道感染，何辛勒令人不准吃辛辣，秦游自己倒不是很在意，看着何辛忙来忙去，像个麻雀，他倒乐意。

何辛惦记着下午让秦游心生怨岔，粥上来了，他端起来给人吹凉，奶油馒头他点的，记得秦游爱吃甜的。桌上的调料壶里有糖，粥里放一勺糖慢慢搅和，用嘴吹凉。

秦游特别吃紧他这些举动，但那个下意识闪躲的动作，挥之不去，他肯定要计较的，只是今天何辛这些安排全都正中他下怀，他被顺了毛，先不跟人计较。

想起何辛写的那本书，何辛还有太多的话不愿意开口讲，他心里怕，还有对于自己的认知，他是个beta，这件事本身让他十分在意。

想起那本书，秦游就想伸手抓一下他的手指头，就攥一下，他看着何辛坐在对面，像玻璃罩子里头泛着神秘光芒的瓷器，他缩回手，小心翼翼，表面混账，心里留意。

说实话他本来很累，何辛坐在对面就让他好了一些。

秦游不自觉想到那个32岁的病人，当时还有别的法子吗？他陷入沉思，如果给足了他时间准备手术，就一定能成功吗？手术的风险依旧非常的大，两天来，秦游不知是第多少次问自己，是真的没有法子了吗？

何辛将粥放在秦游面前，不知人在沉思什么，电话铃声将人拉回，秦游说了声抱歉，接起电话，主任打来的，叫他一会儿去趟办公室，秦游端起何辛吹凉的粥。

恢复了表面浪荡样子：“哟，那么贤惠？”

何辛脸红，终于怼了他一句：“吃你的饭吧。”闷头喝粥。

两人仿佛已经回到了十年前，何辛总是非常礼貌，温声细语。秦游还是那个成绩佼佼，狂傲的少年。

粥吃完秦游要回医院，他晚上值班。何辛先回家补觉，睡一觉来接替罗绵也是夜班，秦游将人送上出租车，绅士的样子简直表里不一，板着车窗道晚安，嘴角那抹笑邪魅迷人。

何辛低着头说晚安，道了再见。车驶进暗夜，那抹笑像杀手握着的枪，美丽而危险，他下意识的躲闪一瞬间提醒了他自己，秦游，对他来说充满诱惑，他自己甘愿沉迷，逐渐看不清自我，像个暴露在枪手视野之下的靶子，越久越没有安全感，他以为变漂亮已经是最好的武器，最有底气的筹码，然而不是。

很长一段路，霓虹都闪烁亮眼，斑驳的色彩晃在何辛侧脸上，晚风温度正好。

心外科主任办公室，宋涛留到很晚，和秦游谈天，说着自己做医生的经历，本是轻松的话题，秦游却始终低着头。

“秦游。”宋涛突然喊他一声。

秦游抬起头，表情刚想淡然，还没笑出来，就听见宋涛说，“那些为救命做出过的努力不是毫无意义。”剖开肺腑，对秦游说真心话。

望着双鬓已花白的宋涛，年纪不过只有五十上下，宋涛带着温和的眼神，“有时候医生能做的只有那么多，却做不到尽力就好，我们总希望年轻的生命能够留下来，但是没有选择。”他已经成熟老道得习惯，但秦游仿佛难以消化。

秦游一直低头不语，他在国外多年，熬到毕业，熬到回国，以为自己能救人了，现实是：技术娴熟，仪器先进，最好的团队，他站在国内屈指可数的医院，仍旧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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