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走（1/2）

顾奶奶天色快黑时才到家，还是顾阮去接的，虽然路上给奶奶打了预防针，但看到瘦的几乎脱了形的司瑾，顾奶奶还是红了眼。

小老太太哭的稀里哗啦的，把司瑾和顾阮吓得够呛。

老太太坐在司瑾的床沿上念叨着作孽啊作孽。

司瑾还担心顾奶奶会不会因为他的不告而别而生气，毕竟当初顾阮是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的。

但好在顾奶奶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对他有什么不满，他才暗暗舒了口气。

顾阮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有点出神。

她是真的没想到，司瑾回家一趟会变成这样，他在顾家住了这么长时间，除了不太爱说话，分明就是个根正苗红的小少年啊，咋回趟家就变成这样了呢？

枕边的手机震了震，是穆星寒发来的消息：在吗在吗？

顾阮：嗯。有事？

穆星寒：卧槽你怎么冷淡？

穆星寒：我给你发这么多消息你怎么不回？

穆星寒：我转的段子好不好笑？

穆星寒：我跟说我都快笑死了……

顾阮：……说正事。

穆星寒：哦(⊙o⊙)，这么严肃干啥？就是杂志社那边让我们出个新年特辑。你有兴趣吗？

顾阮愣了一下，手机掉下来砸到脸，嘶，真疼。

她揉了揉脸翻了个身，那边穆星寒又打了一串字：就是画一组跟新年有关的插画，我来配文字，因为是新年，所以稿费什么的也会比较多……

顾阮抿了抿唇，回：好，什么时候交稿？

穆星寒：过完年吧，大概初三的样子，时间挺长的，你也不用着急。

顾阮：嗯。

想了想，又加了一条：谢谢你。

然后不管穆星寒又开始噼里啪啦的刷屏，关上手机，今天一天她也有些累了。

司瑾这一觉几乎睡到天边渐渐放出鱼肚白才醒过来。

方一睁开眼，心里陡然一惊，眼里的情绪全然是不安和紧张。

在看清周围还是在顾家熟悉的环境才渐渐放下心来，还好，他还在这里。

司瑾按了按额角，好像睡得太久了，感觉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

床头柜上的玻璃杯被顾阮换成了保温杯，他拿起来喝了一口，可能是顾阮加了糖，甜丝丝的。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就像个正常人，靳准说的那些什么抑郁症，什么社会恐惧症都好像离他很远。

他呼吸猛然一窒，白天的他那个样子是不是把顾阮吓到了，他自己想起来都觉得真的很丑陋，就像一只野兽，像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的怪物，又可怜又可怕。

他轻手轻脚地爬起来，走到顾阮的房门前，并不进去，修长单薄的身体蜷缩起来，靠着房门坐在地上。

好像只有离她越近，他的不安才会少一些。

“小瑾。”

顾奶奶的声音突然传来，还是一如既往的慈祥温和。

司瑾抬起头，顾奶奶站在她的房门口，头发打理过，披着一件厚外套，整整齐齐的。

自从他见到顾奶奶那天开始，她就好像一直是这么重视自己的形象，从不像有些人老了就开始不修边幅，浑身都带着腐朽的味道。

司瑾甚至觉得，他比顾奶奶，更像一个年迈的老人，随时面临着死亡。

司瑾站起来，一开始合身的衣服变得有些空荡，形销骨立的样子着实不太好看。

声音也有这些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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