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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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章

钟槐今戌时末才离开太师府。

初香在房中捣药，没去送行。

帮着把捣好的药粉装起来，雪儿担忧地抬眸，望向格外安静的初香。

这是孙大夫前日为太师开的止咳方子，说是每日兑水饮用，有润肺清肺之功效。

屋中燃了两盏灯，烛光昏黄。

朦胧光晕下的初香很认真地手握木杵，一点点将川贝枸杞等放入药臼，再用力将它们碾成粉末。

雪儿新拿了个碧青的空瓶儿装药粉，突然开口道：“夫人，您有没有觉着，大人似乎有些不对劲？”

“没有。”初香捣药的动作不停，语气淡漠。

“就是……”雪儿不知该不该再说下去，她看一眼初香，斟酌道，“其实大人来时我便觉着似有些奇怪，走时更显得古怪。”

“是吗？”初香搭腔搭得颇为敷衍。

静默片刻，雪儿将手上刚装满的药瓶放置好，还是决定把话说完：“大人走路极慢，来时是由常跟在他身边的阿隆搀着的，离开时也是。而且整个人的状态感觉……”

初香捣药的动作停了一刹：“大抵是受了些伤。”

雪儿诧异：“大人同您说了？”

初香摇摇头，她记得书里是这么写的，女主似乎是个农家药女，会些针灸之术。

话题彻底结束。

雪儿能看出初香并不愿再聊下去。

捣药捣了小半时辰，初香有些累了。

轻揉酸涩的臂膀，初香对雪儿道：“歇着去吧！明日再弄。”

雪儿颔首：“我先把这些捣好的药粉都收拾起来，夫人您累了便先去歇息。”

初香“嗯”了声，转身掀开薄帘，进了内室。

入冬后的天儿一日比一日阴寒。

初香关紧两扇窗，仍然能听见外面冷风刮动木枝的声响。

许是下午睡得足，并不困。

初香睁开眼，看着昏暗里隐约可见的物体轮廓。

如今发生的些许事情与她记忆中的剧情都存在差别。

毕竟祖父在她的干涉下也没有还乡下扬州。

这些日子，初香经常会感到可怕又无奈。

倘若这是一条既定的路，是不是……

可祖父身体日渐好转是不争的事实，所以剧情还是能有改变的机会？

她不贪心。

她只希望祖父撑过这场劫难。

其他的，都随便吧……

接下来两三天过得与之前没多少差别，初香重心都放在祖父秦政身上。

因为闭门不出，外界的消息她很少耳闻，不过有冰儿在，要紧的大事初香也多多少少都知道些。

京城确实变了天，前些年外戚势力逐渐壮大，如今贪污案爆发，皇上拟旨整治了大批官员，多以外戚势力为主。

众多官员落马，就得有后来者居上填补，眼下许多职位空悬，朝堂大抵即将迎来新一轮的大规模晋升。

钟槐今果真是要升迁了，和书里写的一般无二。

初香一笑置之，也没有放在心上。

后面小半月，钟槐今再没来过太师府，礼倒是源源不绝送来了不少。

他不知打哪竟还寻到了半株金贵的天山雪莲，以及整株千年人参，这可都是有价无市的珍奇之物，惊得冰雪与府上的人连连咋舌，直呼不可思议。

与此同时，还送了些鲍鱼燕窝等上好的补品。

初香蹙眉看着堆成山的礼，不懂钟槐今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他盼着祖父早日痊愈，这样他就能早些跟她和离了吗？

当然，初香知道这么恶意揣测钟槐今是很没有气量的行为。他是文人，重声誉，人不来，礼节上大抵是不肯忽视的。就像他分明不在意她与祖父，也万万不会在这个当口提出和离，或许是不想遭人非议？也或许是他真的不想落井下石？

初香没有跟钟槐今客气，询问过孙大夫后，她便每日少量让祖父服用雪莲与人参。

也不清楚到底是不是它们的功效，祖父干瘪的脸颊很快红润起来，整个人气色好了许多。

一场冬雨过去，天气放晴，阳光分外灿烂。

初香搀着秦政在院子里徐徐散步。

“香儿，槐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秦政身子还没大好，加上他在榻上躺得太久，浑身无力，还没走几步，就有些气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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