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2)
第二日该去给娘娘敬茶的时候我没出去,葳爷也没来找我,于是合家上下都知道了我们俩新婚之夜分房睡的事。
娘娘亲自来新房里寻我,她问了情况后安慰了我一番,转头又叫人去把葳爷叫来,显见着是要数落他一通。
我正垂泪,听了忙按着娘娘的手摇头。
娘娘叫我放心,我急得直想退出去。
这时候葳爷进来了,他一进门,先是神色淡定地跟娘娘道了安,待他直起身子时,我注意到他的双眼有些肿胀,脸侧尤有睡痕。
我看着心里真是痛苦——我觉察到了,明明我什么都没做,却已然伤他至深。
娘娘也注意到了他的狼狈,因此敛了几分怒气。
不仅如此,娘娘突然也跟我一样眼泪婆娑,我听她哭着问葳爷说:“你是要怎么着呢?这孩子家世好,眉眼也端正,性子又柔顺,又会持家。
身量虽不高吧,配你却也恰恰合适。
你原答应了娶她,怎的新婚之夜却把她撂下了,这不是凭白伤人家的心么?”
葳爷见娘娘哭了,当场便跪下了。
我见他嘴唇挪动了一下,就又低下了头,看着我心里好不焦急。
娘娘见他不吭声,立马侧着身子躲开他道:“你不用做这副模样,我不受你的跪。我生的你,很知道你那种不声不响,便一不做二不休,把事情给办了的独性儿。
娘心里知道,你不喜与人争辩,不喜与人解释,可人你已经娶进来了。
我虽不指望你心里会有多看重她,但你好歹得有个担当。
昨儿的事,是你的不是,你多少要给出个交代。
退一万步讲,你也只有跟我说明白了,她到底有什么地方不中你意的,我才好让她改去。”
娘娘这话说的在情在理,真个儿说到了我的心坎里。
我不再看他,而是侧过身子低头与娘娘对坐着,然而我的耳朵却竖了起来预备专心听他说。
可我等了老半天,葳爷就是不说话,好不容易他开口了,说得却是:“有件事忘了禀告娘,我这两年又修习了一门叫做化工学的学位。
这门学问虽和老本行有些关联,但学得东西明显更精深,两门学问一块儿用功,一两年内我怕是回不来了。
老二的学业也很紧张,您既答应了他的婚事,那我就做主让他们先在日本将手续办了。
您若不放心,等我们回来,会再给他俩补办一场中式婚礼。
至于我的事,娘也不必多心,横竖我在外头也不会找别人,其他事咱们有功夫再说,这个媳妇,娘且给我养着吧。”
这个答案听得我好生失望,但娘娘却被他劝服了,又转头来劝我放心。
我不知道她们母子俩是有什么默契,但我心里信娘娘,便强着自己笑着答应了。
此时已过了饭点,但该走的规程还得继续走,接下来还有一连串诸如敬茶、拜祖宗之流的既定规程,但由于昨日婚仪上出过风波,故而这些事我都做的小心翼翼。
午饭后,娘娘就把家里管事的权力都交给了我。
我推迟了几回,见推却不过,便接了过来。
当我手里捧着合家的钥匙和账本出去时,说实在的,我心里确有几分窃喜,这些东西,虽是死物,但却代表了我在这个家里的地位是受到承认的。
如此我便心满意足了,在这之外,若是葳爷肯正眼看我一眼,哪怕不是个好脸色,我都能乐得飞到天上去。
我这种欢喜虽尽量收着了,但兴许还是差了火候,至少怕是给蕤爷看到了。他从外头进来,与我擦身而过之际,眼角眉梢皆流露出了一股淡淡的讥讽。
娘娘见他对我没大没小的,脸上就有些不高兴。
我很怕别人因为我起口角,见娘娘不高兴,我赶紧先一步解释说:“早上二弟在院子里见到我时,已经给我请过安了。”
娘娘这才缓和了神色,她叫蕤爷去外书房把葳爷找来。
我估摸着娘娘待会说的话我是不好听的,便赶紧窥着这个空挡回我自个儿屋里去了。
晚上的时候,母子几个的姿态都放松了许多,最明显的是老三之森,他一直叽叽喳喳个不停,一停下来就要搞怪。
饭桌上他是吃一会儿,就要和娘娘讲演一段学堂里看到的笑话,把娘娘逗得恨不能叫人把他叉出去。
“这小猢狲,你娘饭都快钻进鼻孔里了”,娘娘笑骂着,作势要拧他的嘴。
这样一来,他便能老实一会儿,但没过多久,又要复发的。
饭后,娘娘留我们坐了挺久,差不多到要歇息的时候,娘娘把我们都打发了,只让葳爷留下。
我心里七上八下地独个儿回了房,等了很久都不见葳爷回来。
后来娘娘派人来说叫我先睡,她还有事儿要和葳爷谈。若是迟了,葳爷就在她院里跟老三挤挤。
我听了这番嘱咐,心里越发惴惴不安。
既不敢睡,也睡不着,生怕娘娘和葳爷一个谈不拢,明儿个葳爷连回门都不肯跟我去了。
可新婚所在的小楼,是整个俞家宅院难得的几处高地之一。若是一夜亮灯,必要叫娘娘悬心。
因此,我只得熄了灯,摸黑上床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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