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1/2)
已是宵禁时刻,受到最近边境的战乱波及,连丰城这种难受管束的小地方都挤出来些人手负责夜间巡逻。两人躲在两座房的狭窄缝隙中等夜巡人走过了才出来,城门已经关闭,要出门除了翻越高耸的城墙之外别无他法。若是沈夜一人自然是可以冒着暴露的危险翻越过去,以小赌大的下注而已,可带着不回轻功的萧绮川就没那么轻松了。
……说到底为什么她会跟到了这里,或者说他怎么被她带来了这儿?
匪夷所思。
那姑娘认认真真看着夜巡人消失的方向,还留意着周围的动静,蹙着眉头一脸认真的样子,一回头看他沉默不语,以为他在担心是否能够顺利逃脱出去,回握住他的手。
“放心,我有法子。”
连附近人家养的狗都睡得沉沉,确认周围安全后,萧绮川走到墙边,在城墙砖块的突起上摸摸索索半天,终于像是发现了什么,向沈夜招手。
沈夜走过去,发现她的手抵住的那一片砖块缝隙竟比其他的正常沟壑要深了一丝,若不是她明确指着,他也看不出来。
“这是……”
“嘘,走了。”
萧绮川气沉丹田,手腕发劲,将那砖块平推出去,半人高的城墙凭空出现了个窟窿。任是沈夜也没见过在城墙上开洞的,眯着眼睛凑近细看:那砖块边缘平整,不是当初建造时候留下的,倒像是被什么利刃所切开,自有削铁如泥一词,从来这些词语只是表个夸张的意象,想不到竟真的见到了削石如泥的存在。
两个人猫着腰躬身走了出去,沈夜摩挲着被切割的内壁,毫无起伏,平整顺滑。想来用刀者必然是一个内力深厚的人,但单是内力是做不成这种成果的,断面只有一次切割的痕迹,用的工具一定要是极其锋利的,还要削铁无声的吹毛利刃,若是真的存在要算上当世的宝器一件,比那举世闻名的龙泉剑差不到哪里去。
出了城,再依照原路将那墙块推回去。萧绮川看沈夜盯着出城秘洞了许久才把视线移回,知道他想问什么,却是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这是怎么做成的,只是母亲告诉过我有这么个地方,很小的时候来认过,实际上还是第一次真的走过来。”
“令堂又是从何得知这个地方的……?”
萧绮川摇摇头,检查过那墙壁与当初一模一样看不出破绽后,继续拉着沈夜朝树林奔走。
“咳。”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他连忙用剩下的一只手摆摆手。
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也不好把帐具体归在谁头上,沈夜盯着萧绮川牵着他的手,年龄比他大手却小了许多,掌心中的薄茧弄得他有些痒。前面那人似是要回头,他立马转头把视线移开到旁边去,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
到了一处四面都被树丛紧紧环绕的半开山洞,萧绮川松开沈夜的手。月亮又全然不见了,夜深露重,沈夜看起来倒还是清清爽爽的贵公子,她内力和武功都不如他,跑出一身汗来,现在被夜色冻了衣,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山洞深又阴,平白无故添了寒气,全身的衣服都黏在身上难受得紧,还就这么大地儿,不能生火,两个人相视无语。
萧绮川想,果然那些话本折子里都是骗人的,什么淋漓香汗湿,她这一身灰尘到处都是狼狈,但若是李棠华那样的人儿,不管怎么折腾都是娇滴滴的样子,这样的形容放她身上才是真的。
“我的披风……”
“不用了,也不怎么冷……”
听他开口,萧绮川赶忙谢绝,哪知道沈夜还没说完:“我的披风估摸落在了百里楼附近了。”
思绪慢慢倒转回溯,醒来时印象中身上的确是盖过一件袍子,起身,转弯,然后……飞来几束银光……
“啊!”
慌乱躲避之间披风松开滑了去,萧绮川一拍脑袋,看沈夜穿得也不算厚实,生出了愧疚之意,道:“等过了这事我赔你一件新的。”
沈夜意外挑眉:“你还会做女工?”
老实姑娘摇摇头:“不会。”
“唉,那就算了吧,那是娘亲亲手给我缝的,外面的裁缝做得再好也不是那一件了。”
“是你娘做的吗?”
他叹气两声,没再细说,低下头去也看不清表情。萧绮川想起那个背部直挺的女人身影,不会像隔壁家的娘亲一样站在热情宠溺,但是说过的话绝对会兑现,喜好的一切事情都推推她的小肩膀鼓励。
“女工我不会,其他我能做到的我都应了就是。”
眸光一闪,他问:“之前见师兄他们的武器都不同寻常,不知道是哪位大师所铸?”
“是我爹,不过大师兄的是他自己打的。”
沈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默了几秒。萧绮川灵光一现,凑近他道:“虽然我不甚熟悉,但你不介意的话,我帮你做一把剑如何?我做的肯定比女工要好得多!”
沈夜还未表态,外边风声渐历混入了一丝不和谐的声音,他警惕起身,手中掂着几颗地上捡起的石子,嗖嗖分几个方向朝着树丛射去。
飞出的石子几声闷响,树丛平白无故发出惨叫,萧绮川没想到这些人竟悄无声息追到了这里,连那么隐蔽的道路还是留下了痕迹,被突然窜出的黑衣人吓得肩膀一怂。但她也不是手无寸铁的弱女子,立马从怀中拔出她那把匕首,月色凉薄,那精细曼妙的刀光平添几分冷热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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