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1/2)
“阿姨求求你,你去把俞晨换回来!我知道他失踪是被坏人抓走了!肯定是和你有关系的….你去把她换回来!求求你了,阿姨给你磕头….”
许临刚从手术室走出来,口罩帽子都还没来得及扯下,石英已经朝许临扑过来,哭着跪在了他面前。
一旁的病人家属表情讶异地看了看这个跪着的老妇,不知是为何事。
吴韩从后面出来,连忙上前扶起石英,劝道:“阿姨,您别着急….你这样会妨碍我们正常上班的….俞晨会找到的…她肯定没事,您着急也没什么用的呀….”
吴韩和王晞出国度蜜月本来是要去一个月的,可是王晞在电话里听说了俞晨失踪的事情,再加上怀孕,心情被搞得乌烟瘴气,睡不好也吃不好,吴韩只能取消了在澳洲接下来的行程,陪着王晞回国。
在俞晨失踪后的第五天,沈晓桐作为实名举报人把材料交到了纪委,她体会到了俞晨在信里想要告诉她的——逃避无用,只能勇往直前。
在这期间,没有任何人接到过绑匪电话,警察对杨卿山以及他周围的人都进行了调查,在俞晨失踪当天,杨卿山正在上海主持股东大会,他自称根本不知道俞晨被绑之事,在审问室带着怒意对警察厉声嚷道:“我一个身家百亿的人,还需要指使手下对这么一个在诊所当兽医的女人动手吗?你们也真是很有想象力!”
杨卿山没想到的是,在被警察问完话后,他就被纪委和检察院的人带走了。
沈晓桐对警察告知U盘是俞晨交给自己的,她的失踪必定和杨卿山有直接关联。
王晞从悉尼回到北京,看到俞达忠还算镇定,可是石英的情绪已经接近崩溃,整天躺在床上流眼泪,除了下床去卫生间,其他时间都是一蹶不振。
这么多天过去了….俞晨凶多吉少…
许临回想一切细节,猜测到后脖颈安装的这个监听器也许不是为了监听自己的言行,而是为了监听俞晨…..
也就是说,那些人早就知道俞晨的手里握着梁雨泽留下来的资料….可是杨卿山并不是做事这么不周密的人,既然绑架了俞晨,为什么没有进入俞晨的住处搜查?因为U盘很容易就会被拷贝,杨卿山既然能做到绑架俞晨,那为什么没有给俞晨周围的人打电话,以俞晨的性命威胁他们不要泄露资料….一个电话都没有,证明他们根本没想要把俞晨当做筹码,那又为什么绑架她?….
许临隐约感知到,绑架俞晨的主谋并不是杨卿山。
………
也许是上天真的看到了平凡人的勇敢和不惧,这段时间正是官场洗牌的风口浪尖,被杨卿山长期照拂的一位高官也已落网,招认了杨卿山和他之间的长期利益关系。
杨卿山的势力有了倒塌的趋势,许临去了医院取掉放在后脖颈的监听器,检察院的人无意中发现了杨卿山手机里的众多秘密,包括许临被监听这一项。
其实杨卿山的目的只有许临,根本没有把俞晨放在眼里….
监控许临,是为了给他某种程度上的保护…因为杨卿山已经留下遗嘱,要把全部个人财产以信托的方式留给许临….
不是一半一半,而是全部…..
这是杨禹鲭、杨禹鲥和杨禹鲲全都没有想到的。
许临在杨卿山眼里是最完美的男性,他只想把自己的财产留给智商才能最优秀的男人,让他千秋万代都活在金灿灿的世界里。
此时的思林集团,实际上已经被掏空,自从知道自己患上膀胱癌,杨卿山就想尽办法把思林的大部分资产全部转移到了其他地方,在集团留下的只是一大笔债务和一些没有价值的不动产。
杨禹鲭知道父亲转移资产的行为,以为这是他部署遗嘱的行为,他想着反正杨卿山的东西以后都会是他的,于是没有过问。
却不曾想,许觉以“杨禹鲥”这个名字独自吞掉了杨卿山的多少龌龊,杨卿山就准备还给许临多少光明。
…….
看到对自己下跪的石英,许临有好半天都不能说出话来。
手术室门前,手术成功的病患家属在石英身旁喜极而泣,这和石英此时脸上的绝望形成刺目的对比。
许临胃里一阵痉挛,一只手烦躁地扯开口罩,一只手扶着墙壁,急迫地大口喘气,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落下。
“怎么了你?”吴韩还在劝着石英起身,看到许临这个样子,心惊地回到他身边关问….
许临捂着胃,软下双膝跪在地上,插在胃里的手越陷越深….
渐渐发黑的视野,伴随枕边的俞晨越加清晰的模样….俞晨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
也因此,俞晨现在的处境让他的情绪也在渐近崩溃。
许临是在俞晨失踪后第六天见到吴律师的,吴律师告知许临,杨卿山已经把所有手续办妥,决定将所有个人财产通过信托公司以每月三千万的数额支付给他,时间总共三十年,一直支付到他六十五岁从医生岗位上退休为止…..。
……
医院的保安把石英拉走,许临无力阻拦,胃里刀绞般的疼痛让他跪在地上喘不过气,脑袋里的逻辑线却没有因此中断,很快排除了杨禹鲭和杨禹鲲实施绑架的可能,如果是杨禹鲭做的,不可能这么多天杳无音信,不打来威胁电话,如果是杨禹鲲做的,杨禹鲲的目的只有自己,并且脾性暴烈,因此也不可能如此“安静”地绑走俞晨。
剩下一个人,便是杨禹鲥,也就是他的孪生哥哥许觉……..
深夜,许临一路步伐蹒跚地回到窄小的宿舍,刚一走到床边身子就倒了下去。
室内室外的巨大温差让他发起高烧….
原以为胃病已经被治好,没想到还是这样来势汹汹….感觉一股蚀骨的寒凉在全身弥漫,面上却热烫得像要起火,肩膀、腰部和胯骨都在痛,这种痛就像是骨头已经断了,骨刺随时都会刺穿薄软的皮肤,痛得他蜷在床上不禁□□出声。
昏聩的大脑深处,闪现的,始终是俞晨的脸,她笑着、哭着、冷淡着、沮丧着、薄凉着、热情着、坚定着……
俞晨留在他记忆里的每一个瞬间,原来都是如此难以割舍…..
“答应我,不要仓促和陆文慧结婚,也不要仓促决定离开阜外,那里有你的老师、同事、病人,这些都是你从前所眷念的….我怕你哪天清醒过来,会感到后悔…..”
……..
“我不能成为你的情妇,所以只能在远方守候你了,你要好好对待小陆,她是个好姑娘…..”
………
“我没有能力爱你,却有耐力守护你,不要和陆文慧仓促结婚,给自己一些时间,也给我一些时间…..”
……….
这些都是俞晨在最近对他说的话,他在脑袋里不断推导。
根据警察所说,俞晨应该是在没有挣扎反抗的情况下被人从平安里的公交车站带走,她一向是防范意识很强的人,不会随意跟着陌生人离开,那就很可能是对方手上握着能够胁迫俞晨的把柄,什么才可能成为胁迫她的把柄呢?….
也许,只有他的安危。
杨禹鲥….不,许觉…..很可能对俞晨假扮成了他。
想到这里,许临心头一紧,跑到洗手间跪在马桶前把中午吃下去的饭吐了个干净,他已经很久没再有过紧张到反胃的感觉了,不知为何会在此时重蹈覆辙,就像胸腔里始终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一样,牵着胃一抽一抽地往外倒着,一直倒、一直倒,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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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禹鲭这段时间焦灼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方面,集团贿赂的事情败露导致股价大跌,银行三天两头派人到会议室催债,工商银行本来答应的五十个亿增贷打了水漂。另一方面,杨卿山把个人资产转移到汇丰银行旗下的一家信托公司,这家信托设立在伦敦,杨禹鲭没有对检察院的人吐露这个事情,生怕他们查到父亲的资产去向,把钱用来还银行。
当杨禹鲭这个天之骄子听闻杨卿山并没有把财产留给他的时候,简直是狗急跳墙,恨不得拿挂在墙上的蒙古军刀一刀劈了杨卿山这个老龟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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