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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4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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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临在周一的科室讨论会上主动提出,自己不再接手急诊手术,邢建国对许临的这个决定感到有些惊讶,想想却也无可非议,因为从脑瘤手术中起死回生的他,体力有限,已经耐不住长时间站在手术台前。

这时候,白志涛却敲门进来,告知急诊接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年病患,六厘米的缝衣针插进胸壁,人快不行了。

许临坐着不动,白志涛求助地望着许临,说道:“许主任,我搞不定….”

“我刚才已经在会上说了,作为副主任,我不再接手急诊手术,以后只负责教学和疑难病例。”他回答得冷淡,没有看白志涛。

邢建国轻叹一声,亲自拿过白志涛手上的CT及胸片看了看,显示缝衣针已经出现移位,刺入心脏,并出现了大量心包积液,自言自语道:“缝衣针随时都可能随着心跳跑进左心室,顺着血流发生迁移导致主动脉破裂、心包填塞,生命危在旦夕。”

许临听得出邢建国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毕竟是老师,他知道不能驳了这位的面子,无奈站起身,对邢建国说道:“我去看看吧。”

病情十分危急,可能老人一个小小的体位改变就会导致缝衣针游走,进一步加剧心脏的损伤,心电监护显示老人出现频繁室性早搏。

许临和白志涛在急诊旁边的小房间里和超声麻醉的人进行简单的术前讨论,决定手术。

讨论完,许临烦躁地咕哝一句:“这种急诊手术最浪费时间,都这么老的人了,说不定连手术费都交不起….”

如许临所料,再作术前沟通时,许临了解到患者家境贫寒,家里只有同样七十多岁的老伴陪着,并无子女在身旁,她老伴颤颤巍巍拿出皱巴巴的六千块钱,就再也付不起其他费用,对着许临老泪纵横,哭哭啼啼,许临却只是冷漠说了句:“你快打电话筹钱吧,如果不立即实施手术,会有生命危险。”

说完,便离开了急诊室。

最终还是白志涛放不下,打电话给邢建国。

邢建国此时正拿着办公室的电话机跟陈院长商量下周末参加心血管峰会的事情,这时看到手机上白志涛的电话,连忙跟院长说:“可能是急诊有事,陈院长我们下周再聊。”

在跟白志涛通完话后,邢建国联系了医务处和财务处,为患者紧急开通“绿色通道”。

很快,患者被推入手术室,许临接到邢建国的电话,反问道:“为什么七十多岁的人说自己没钱,就能轻易得到绿色通道?以后什么人都可以说一声自己没钱,然后流两行眼泪,就全部可以免费,那医院还怎么做生意?”

邢建国惊住。

“许临,你现在怎么是这样的想法?医院是非盈利机构!”

“可是为这样的人做手术,奖金和业务提成都会受影响…..”

邢建国在电话里说不出话来,静默了五六秒,然后是一阵长长的叹息,“你现在要是不去做手术,患者就得死。”

说完,邢建国挂上电话。

麻醉后紧急开胸,白志涛锯开胸骨之后,许临才出现,白志涛心想的是如果许临这次不愿意接手,那自己只能硬着头皮上。

割开覆盖在心脏上的脂肪,只见心包腔内大量不凝血,缝衣针已经自心包外刺入右心室前壁流出道,距离前降支不足一厘米,缝针外露部分更是小于一厘米。

凭借着对医学的本能,许临还是将缝衣针顺利取出,并迅速修补老人心脏的破口……

白志涛心想这人真的动过脑部手术吗?怎么手指的缝针速度依然如同神速,没有比以前慢一毫…

对于老年人的手术,精准快速的缝针能够把失血量控制在最小限度。

手术用时两个半小时,许临做完关键的缝合提前走人,白志涛感到许临确实变了,可是还好,他的医术并没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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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晨没有告诉许临,梁雨泽曾经给他留下那个十字架形状的U盘,并且,她已经看过了U盘里的内容。

里面有着杨卿山贿赂所有高官的“账户路线图”以及“关系脉络”,做得非常细致和周详,复杂盘绕的“枝干”,最终都是流向瑞士银行账户或是汇丰银行账户,户主不是官二代就是红三代,有些名字让俞晨捂住嘴,大开眼界。

可是这些都只是纸上的东西,是真实的吗?梁雨泽在第二个文件里给了她答案,上面就像日记一样记录了某年某月某日,因为要处理何事,为某人的儿子或子女买了别墅或是轿车……

俞晨感觉到,这个U盘比她预想的重要。

王晞对俞晨发了微信,告知她梁雨泽死于曼哈顿街区的事情,据报道是被一帮流氓□□后杀害的,那一带比较乱,王晞也郁闷怎么被绑架的时候看着那么阴狠的一个女人,会跑到那样的地方自寻死路….。

俞晨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简单。

…….

在酒店房间,俞晨往闭着眼的许临身边靠,许临自然地展开手臂,垫着她的头。

她贪婪地望着枕边的这个男人,他身上柔暖的栀子花味道还在。

俞晨知道这个人没有睡着,趴在他胸口用手指点了点他柔软的RT,小声说道:“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你一个男人身上会有一种类似花香的味道?难道是你身体本来的味道吗?”

“傻瓜,当然是喷香水了。”

俞晨惊讶地从床上坐起,“你一直喷香水吗?从十五岁我就闻到这种味道,不可能的!”

许临闭着眼睛,懒洋洋带着不屑地说道:“是的,是江蔚珏用自己的办法从栀子花里提取香精做的香水,她以前在精神病院也没有忘记做香水这项爱好。”

“那现在,你妈妈去世那么多年,你身上为什么还有这种香味?”

许临睁开眼睛,没有回答俞晨的问题,手臂上用了力,把她使劲裹回自己的怀抱拥着,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鼻尖,眼里幽幽氤氲,贪婪地对着她又是一番侵入。

俞晨现在根本抓不到许临的情绪点,只能承受他、应和他。

“戴套吧,现在我们的关系不一样了,如果有了意外,我真的会去医院做掉。”

许临一笑,“…没关系的,有了小孩,就算不是丈夫的身份,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养。”

俞晨记不清这已经是第几次许临让她从强烈的震惊跌入深重的悲伤….

那个病重佝偻的许临,自己终究是负了他,才让他真的消失了……

如若在□□中选择去配合,那和从前对待曹兰平就是一样了。

想到这里,俞晨黯然神伤。

许临感受到了俞晨的沉闷,捏了捏她的胳膊,“过来。”

俞晨转身背对许临,用手抹了抹从眼角溢出的泪,说道:“我累了,要睡觉了。”

许临主动从身后搂住她的腰,用倨傲方正的下巴蹭了蹭她的脖颈,轻声说道:“我跟你讲一个睡前故事吧….从前,有一对孪生兄弟,他们有一个大魔王父亲,经常带着他们一起捉蜥蜴,孪生兄弟里的哥哥勇敢善良,弟弟胆小懦弱,哥哥认为捉蜥蜴是一件罪恶的事情,于是拼死抵抗着大魔王父亲,就算被关在密室,就算被虐待得满身伤痕,他也坚持着自己认为对的事情,没有服过输。而弟弟,却选择了和大魔王父亲同流合污,和他一起捉蜥蜴,一开始他还会对这些蜥蜴产生同情,可是后来,他变得和父亲一样麻木不仁,手上沾满蜥蜴的血。最后,保护蜥蜴的人们终于集体上门讨伐大魔王,哥哥为了保护弟弟,坚称是自己和父亲干下了罪恶的事情,于是哥哥再次被人们关进了密室….在外面获得自由的弟弟,从此戴上善良的面具生活,模仿哥哥的言行举止,和那颗善良的心,在这个过程中,一个女孩爱上了戴着面具的他,他却很清楚,女孩爱上的是哥哥,并不是他。”

俞晨转过身,定定望着许临,问道:“这个故事的结局是什么?”

也许是为了掩藏眼里渐深的哀伤,许临闭上眼,语气变得慵懒而随意,“我也不知道….很老的故事了。”

俞晨越发好奇,“我和你是同龄人,为什么没有听过这样的故事?”

“我累了….”

许临搪塞俞晨,假装睡过去。

…….

俞晨回想起许临曾经对自己交代和崔娇之间的性生活,许临现在似乎是把自己当成了崔娇一样对待,每当在医院工作累了,就会随时召唤自己到酒店,抚慰他的身心。

她呆在他身边,只想试图叫醒他,却也知道自己这样做,已经变成了他的“情妇”。

现在除了作为医生的工作,许临还经常会和领导同事在外聚餐,虽然依旧不会主动说一些阿谀奉承的话,可是脸上已经有了殷勤附和的笑容,杯盏觥筹,推杯换盏,也许人生的某个契机就在其中。

陆文慧虽然陪着许临出席了很多酒宴,可是她知道,记忆中的许医生已经离开了。

做过心移手术的张司令到阜外复查身体,遇到陆文慧,对她问起和许临之间的进展如何,陆文慧冷淡地说:“还行,他是一个不错的潜在结婚对象,我还在挑呢。”

陆文慧之所以继续和许临保持交往的关系,完全是为了不让众人嘲笑自己当初的倔强和坚持….

第二天一早,俞晨醒来的时候许临还在熟睡,她下床穿好衣服,对自己收拾一番,重新翻开包里的内袋看了看那个十字架U盘。

她爬上床,俯身在许临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走出房间。

下楼踏过湿滑的地面招手打了车,坐到车里,对前面的司机淡然说道:“师傅麻烦你去□□。”

出租车离开。

许临在美国的时候,杨卿山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俞晨知道自己无力打探。

可是手中这个十字架,她知道梁雨泽为此付出了本已自由的生命,俞晨知道自己拿着这个东西必然会陷入危险,倒不如提前让它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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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刚过完,阜外医院病房过道上依然挂着五颜六色的挂饰,医务处想着过几天就是新年了,喜庆的东西就这样一直挂着将就用。

年尾病患又增加了,许临却照常是下午六点半下班,这是医院领导层给他的特权,因为之前他病得太重。

可是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加大了其他同事的工作压力。

病患如同水流一样灌进来,大多数医生还是想着能多救一个是一个。

沈晓桐已经和邢东起低调领证,没有举行婚礼,只准备这段时间忙完了请个假一起出国旅游,两人兴致都不高,领证就像是走完一道程序一样,沈晓桐前段时间还以为许临死定了,成天把自己埋在工作里面,不想抬头见阳光,因为害怕一见到阳光就又会想到许临,她从没想过许临会神采奕奕地重新出现在医院,更没想到他性情大变会选择和陆文慧交往,沈晓桐很多次都想对他问明白原因,却又问不出口,毕竟只是同事关系,毕竟已经和邢东起结婚。

“沈医生,你今天的手术很成功啊,手艺是越来越棒了。”从手术室出来,沈晓桐得到陈院长的夸赞。

沈晓桐脸上浮现僵硬的笑容,谢过院长,回到办公室休息片刻,不由想到从前,自己最渴望得到的就是领导的夸赞,现在编制也拿到了,工作的进步也得到了领导的肯定,她却越来越想念从前许临那张高傲着总是对她训斥的脸。

“沈晓桐!你刀怎么拿的!难怪你容易把病人血管割破!”

“这么重要的手术步骤你怎么也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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