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1/2）
法庭宣判，杨禹鲲的同伴犯故意伤害罪被判处五年徒刑，梁雨泽的肺动脉被刺破，导致大出血，下刀位置距离心脏只有毫厘之差，法医判定属于比较严重的人身伤害。
同伴父亲是杨卿山手下一个分公司的CEO，因此“自然而然”用自己的儿子为杨禹鲲担下了罪行。
杨卿山不愿意授人把柄，自从生意走向正轨以后，他花了不少精力抹去从前的污点，不曾想杨禹鲲这个不孝子会作出如此脱轨的事情，竟然对梁雨泽和许临下手，还拉上他“0 or 1”俱乐部的乌合之众，这个俱乐部里全部是口味独特的富家子弟，曾经有几个“少爷”在药物作用的刺激下弄死过一个酒吧的男服务生，被那些人的爸爸们用钱摆平，息事宁人。
不过这次梁雨泽和许临都是各自有身份的人，也都是在杨卿山心里有利用价值的人，再加上被数名警察看了犯罪现场，只能用“人肉盾牌”堵住悠悠之口。
杨禹鲲在别墅的暗室里被杨卿山的打手们拳脚相向，打得口喷鲜血，杨禹鲭站在东四环六十六层高楼的办公室里欣赏京城的大好风景，喝下一杯法国老干红，对着电话里的陆杨得意地说：“他杨禹鲲也敢跟我争家产！算什么东西，不就是老头子从林城带回来的一个野种而已！当初如果不是我姥爷和舅舅们帮忙，怎么可能有今天的思林！杨卿山那乡巴佬更不可能在北京闯出什么名堂！”
杨卿山和妻子陈楠相识于六十年代末，那时候陈楠和父母从北京被下放至林城清河县邻郊的一个小村庄，那时候的杨卿山还是个半大小伙，人朴实善良，杨卿山有父母和三个哥哥，一家人虽然都是农民，没一个读书识字的，可是却通晓情理，知道知识分子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遭受这样的磨难 ，于是在极为艰苦的环境下，他们尽力接济陈家。
陈楠是父母的独生女，对杨卿山渐渐产生感情，运动结束，社会逐渐步入正轨，陈楠和父母回到北京，却对杨卿山仍然恋恋不忘，陈楠的父母都是位居高位，认为女儿和杨卿山不相配，杨卿山负气留在县城当工人，陈楠却执拗地跑回西南要和杨卿山在一起，杨卿山发誓要靠自己双手打开一片天地，却最终还是靠着陈楠的父母在80年代从政府手里拿到了第一个采矿权，然后和陈楠结婚，生下了杨禹鲭，尝到甜头的他又相继接手了好几个采矿权….后来投资了房地产，生意越铺越大，直到02年末最冷的那个冬天，三十多个工人葬身于矿山，他没有被追究责任，和陈楠的父母有着莫大关系。
杨禹鲭由于从出生开始就一直跟着姥姥姥爷在京城生活，甚少去林城，对于那地方的印象就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在他眼里，父亲和同父异母的弟弟都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乡巴佬，他对杨禹鲲的了解，也仅仅是他亲妈曾经在林城开过一间发廊，是个洗发妹，总觉得杨禹鲲身上带着一种“脏”的气息，而杨卿山身上则是从“小地方”带来的土气。
他觉得和这两人都不在一个世界。
其实杨禹鲭对于“分割财产”这种老生常谈的话题并不是太感兴趣，杨卿山只有他和杨禹鲲两个儿子，从工作业绩来看他这个“京城子弟”已经和杨禹鲲立分高下，他从不把肮脏的杨禹鲲放在眼里，问题是前几日听父亲的律师说起分配遗产的事情，似乎老头子要把遗产分成两份，对半平均，律师猜想继承人无非就是杨禹鲭和杨禹鲲两个人。
杨禹鲭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对半分！？杨禹鲲有资格分得半壁江山吗！？他和他那当洗发妹的妈对整个集团有过什么建树！于是采取了行动，找到了刚好被解除职位的梁雨泽，设下了这个局，梁雨泽表明杨禹鲲并不一定会出现，杨禹鲭大度地说尽力就好，并当即给梁雨泽签了一张五百万的支票，作为集团给她的“离职补偿费”
于是，梁雨泽让杨禹鲲入了套，她知道，杨禹鲲有喜欢观赏“弱鸡男”的癖好，“0 or 1”俱乐部就是他设立的，于是把许临狠狠踢倒在地，用脚使劲踹他，杨禹鲲的手下早已用手机拍下实时传送，杨禹鲲看到视频里的鲜红，感觉胸腔里的血都在沸腾，一阵兴奋激动，他不喜亲自动手，只喜欢看别人动手，动手的人是梁雨泽，他就更开心。
陆杨在电话里对杨禹鲭说道：“对了，我还查清楚一件事情，其实集团被稽查税务以及心脏中心被政府监控的事情不完全是陆文慧起的作用，是因为税务和市政府都接到举报信，并把我们母公司的内账以及医疗设备器材的内部采购协议复印件都交上去了，这才惹来了这么多事端，我怀疑是我们集团内部出了内奸，对了，当初有人给我传话说是和陆文慧结了梁子，我怀疑这个传话的人也被买通了。”
“
“你马上给我调查清楚，看是谁做的！岂有此理！” 杨禹鲭成功打击杨禹鲲的得意心情瞬间被一扫而空，对着电话大声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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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晨拎着活肺养血的补品走进病房，看到梁雨泽正半躺在病床上看手机，手机里面存着一张张许临和许晓晓的照片，梁雨泽看得眼圈发红，这些照片是许临在离婚后录在U盘里邮寄到她公司的，想到自己回馈给许临的竟然是他“虐待”许晓晓的视频，梁雨泽流下眼泪, 她不知这眼泪是悔恨，还是依然爱而不得….
梁雨泽抬起头，发丝有些凌乱，俞晨觉得这女人就算已经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依然能显出几分娇艳，虽然把外双整成了内双，眼角仍然是微微上提的，确实和奥黛丽赫本有几分相像，脸是标准的鹅蛋脸，脸颊的肉不多不少，鼻尖娇俏，嘴唇不厚不薄，唇形弧度堪称优美。
俞晨放下东西，拉过凳子坐下，梁雨泽冷冷问道：“你来…探望我？”，俞晨点点头说道：“你毕竟救了许临。”，听到“许临”的名字，梁雨泽鼻头一酸，眼里溢满泪水，问道：“他怎么样了？”，俞晨回答：“已经度过危险期了…..”。
“我现在也不明白….我为何会对许临产生爱，又为何会对他产生恨….他能在楼顶救下我和晓晓，已经是最大的慈悲了….我应该早就想明白这一点的….如果没有他，也许晓晓连这几年的生命都不曾拥有…晓晓在生前总是被我看作累赘，我无数次想要弄死她….是许临呆在我身旁，才让我平复了这种想法和情绪….他是个好爸爸，一直都是…”
俞晨这次作为旁观者，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拿出梁雨泽留给许临的十字架U盘，问道：“这是你留给他的吗？他被送进医院的时候从裤兜里掉出来的，被我捡到了…..”，梁雨泽垂眸看了看这件载满鲜血和罪恶的东西，对俞晨问道：“你能把它交给许临吗？”
俞晨摇摇头，“我不会再相信你了，也不想再打开U盘看里面的东西，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对许临的又一次陷害….我不想再刺激他了…..”
梁雨泽迫切地望着俞晨，“那你转告他，就说我要回美国了，也许永远不会再回来….我报不了仇了….父母和哥哥已经离开了我很久很久，仿佛他们的死就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一样，我…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这个国度，不会再有我的亲人….这枚十字架，他可以消除，也可以留下，随便他处置…..”
俞晨并不太明白梁雨泽话里的含义，不过从她迫切的目光里，还是相信这个U盘里的东西似乎至关重要，并且许临知道它的重要性，她握住十字架，朝梁雨泽点了点头。
梁雨泽冷漠地看了看俞晨，缓缓启口说道：“现在我说的话，只对你一个人，不管警察说什么，你都要相信我…..当时在场的人已经想逃了，只有杨禹鲲，疯狗一样地拿着□□想朝着许临那里捅，他一般情况下不会这样做….我想不出他一定要让许临死的理由，他说他喜欢你，我更不会相信….这里面肯定有其他原因。我感觉他以后还会对许临动手，你们要小心……”
俞晨攥紧手里的十字架，内心害怕、恐惧，她真的没想到一个看起来天生带着笑意的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
病房里，许临正在沉睡，俞晨将手中的保温桶放在桌上，静静凝望着他，想到今天跟梁雨泽的对话，目光更是充满焦虑。
这个人虽然度过了危险期，看上去却仍然很不好，脸色惨白，唇色透明，除了偶尔醒来，大多数时间都毫无生气可言，如果不是一旁心电检测仪的曲线，她真的怀疑他是不是还活着。
恢复期，注定很漫长，第二次手术的时间，更是无法确定。
她握住他骨节分明的右手，手心一片冰凉，手背上因为频繁输液青紫一大片。
我该怎样才能保护你…..带着这个问题，俞晨疲惫地俯在他床边睡去，摸着他青紫色的手背。
许临睁开眼看见俞晨摸着他的手背趴在床上睡着了，心想这段时间真的是把这女人折腾坏了，心疼地看了看她同样越来越瘦的手腕。
她细细软软的短发依然有几根在灯光的细尘里弯翘着。
在许临眼里，俞晨永远带着十五岁的影子，偶尔还能听到她发出几声细微的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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