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1/2)
江文涛没有想到,许临这次甚至会不顾及邢建国和陈培院长的阻拦,拒绝出席那场慈善晚宴,晚宴上陆文慧盛装出席,穿着一袭淡蓝色的晚礼服,蓝钻项链搭在对称的锁骨上,脚上穿着一双蓝色丝绒高跟鞋,陆文慧对江文涛道出自己偏爱蓝色,蓝色代表一种深沉的忧郁,也代表一种不屈不挠的对抗。
陆文慧毕业于斯坦福大学公共卫生专业,在大学期间就参加了无国界医疗组织在非洲的义诊活动,目睹过生命在枯涸大地上攀爬求生的一幕,她很清楚记得一个黑人小孩鼓胀的肚子上破了一个碗口大小的洞,看得到里面盘卷的肠子,伤口发炎生蛆被母亲带到医疗帐篷里求生的场景,孩子的脸上对于疼痛已经麻木,只是母亲的手放开他的时候他会嚎哭一两声,其他时候都是在安静地等待,等待死亡的降临。
二十三岁的陆文慧已经拥有丰富的见识和经历,不过在陈院长的办公室看到许临的时候仍然盈满眼泪,那时候她的父亲陆铸钢就已了解女儿的感情了,下了决心一定要把这位许医生拿下,陆文慧是曾经宣称自己是“不婚族”,如果要结婚的话,对象就只能是医生,陆铸钢好奇地命令手下打探,才知道女儿心仪的这位医生是个医学天才,年仅三十四岁就已经是阜外医院副主任级别,前途无量,陆铸钢介绍自己的老战友到阜外医院做心脏移植,邢建国和许临完满地完成了那次手术,更令陆铸钢对许临满意。
陆铸钢即将升任中央高官,她心想让陆文慧嫁给医生这种职业的人也是好的,不像那些商界精英,会对他的仕途产生影响。
晚宴上许临没有出现,这让陆铸钢感到有些不耐烦,对江文涛的态度有些冷淡,江文涛身处政界多年,当然知道陆铸钢这个级别的人脸色里的一丝调笑,语气里的一丝不屑具有什么样的份量,邢建国和陈培在陆铸钢面前都在为着许临说话,说他医院手术太多,因为他技术水平高,病人都要倚仗他,陆铸钢脸上的表情稍稍松和,江文涛的脸却越绷越紧。
陆文慧在宴会的跳舞环节没有接受任何男人的邀约。杨禹鲲也出席了慈善拍卖,遇到陈培和邢建国一番客套,坐到他们旁边,举牌收牌间陈培望着坐在另一个桌子通体如同蓝钻的陆文慧,对杨禹鲲玩笑道:“那个女孩…以后可能会成为红墙内的千金,你不争取争取?”,杨禹鲲笑道:“争取不到,她那种层次的看不上我。”,陈培多话道:“你这话过谦了,她连我们医院的许医生都能看得上…”,杨禹鲲盯着陈培问道:“您说的是许临?”,陈培点点头:“对啊,听江文涛说,这孩子非许临不嫁。”,邢建国在一旁无奈地看了看陈培和杨禹鲲,心知陈培说话说得太多,但是自己又不好阻拦,毕竟陈培是副院长,还是不好搏他的面子。
宴会接近尾声,心不在焉的江文涛有了决定,想着只能从那个俞晨下手,快刀斩乱麻…他已经吩咐秘书调查了俞晨,知道了她这些年的大概经历,以及患有抑郁症的事实……,江文涛一直认为,是自己对许临的苦心帮扶才成就了今天的他,他绝不允许俞达忠这种人的血脉接近许临…。
俞晨把鸡汤炖在火上热了热,用汤匙盛了一碗回到餐桌前,看到许临已经歪倒在沙发上蜷着身子睡着,手臂卡在胃上,两只猫咪一只蹲在他手边一只蹲在他脚边,喵喵叫着,俞晨觉得这些动物有时候都比自己要通融体贴,它们知道许临身体不舒服,知道他需要温暖和照顾,想到这段时间自己的冷漠,俞晨又是一阵心痛,走过去把许临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腿上,然后对他轻轻说道:“要不要我帮你掏耳朵,剪爪子?就像我伺候我家猫一样。”,许临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俞晨探身伸手够到茶几下面的棉签和指甲刀,许临问道:“是给猫用的还是给人用的?”
她答道:“是给你用的。”
许临朝俞晨的小肚子上蹭了蹭,将左边的耳朵露出来,俞晨雌性荷尔蒙瞬间泛起,将棉签小心伸到他的耳朵里。
他的双手慢慢爬上俞晨的双胯,慢慢伸到她的腋下,继而开始抚揉她的胸。
俞晨语气黏黏地警告道:“小动作不要太多,我会痒的,一个手抖就把你耳朵弄出血。”
许临听话地收回手,忽然皱了皱眉,捂着嘴起身一阵干呕,俞晨收回棉签,紧张问道:“怎么了?”
“最近偶尔会这样…平白无故就会恶心…”他照实说道。
“是不是我这样软绵绵说话….让你感到恶心了….对不起。”俞晨郁闷地小声咄咄道。
恶心感过去,许临淡淡笑着看她,伸出白暂、纤长、干净的十指到她面前说道:“外科医生需要频繁修指甲,剪爪子这活儿就不用你帮忙了。”
“哦,好吧,看来你需要我的地方不多。”俞晨假装生气地收起指甲刀,把用过的棉签扔进垃圾篓。
“你的腿很软…当枕头很舒服。”他拉住想要起身离开的她。
俞晨这才想到饭桌上还摆着鸡汤,连忙拉着他到饭厅坐下,许临看了看鸡汤上亮灿灿的油腻,摆了摆手说道:“有点喝不下…”
“你还真的胃不舒服吗?”
“嗯,也不是痛,就是有灼烧感,这段时间都是大手术,手术前不敢吃东西,怕吃了东西犯瞌睡,所以只能做完手术晚上吃,每次吃完都会胃疼上那么一两个小时,但是好在不吐了,溃疡面应该是减小了…你别担心。”
俞晨听到许临说这些,眼眶又红了。
许临看到俞晨难过的样子,还是拿过桌上的鸡汤,用汤匙刮开油腻,把汤水一小口一小口送进嘴里。
“味道不错,你这高超精湛的厨艺让我有点胃口了,再帮我盛碗饭好不好,我想再吃几块鸡肉。”他一边喝一边疲惫地夸赞道。
“许临,我不等着断药了,等不到了,你对我这样小心翼翼,我怕变成你的习惯…我不想让你承担工作之外的辛苦...我们交往吧,从现在开始,重新了解彼此。”她在他面前蹲下来,泪眼仰视着他,犹如一只不服输的简阳猫,拿起他的手背,放在自己再次被眼泪浸湿的脸颊。
“好。”他垂眸轻笑,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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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七点半,许临在重症间查房,带了赵佳和其他三名轮科规培生,以及白志涛和骆群两名值班医生,由于这一届心外接受的规培生较多,副主任查房均要带上教学目的,这次“接待”的三名规培都是刚轮转到心外不久的新人,许临从“心源性休克”开始讲解,病人70岁,女,因呼吸急促、大量出汗、在公园早锻炼时晕倒路边近一个小时入院。
重症间管床医师陈敏敏开始例行说明病人情况道:“患者于今早6时许被路人发现晕倒、气促、大汗淋漓,急救120送至我院急诊科,过程15分钟,送到时见患者昏迷、全身湿冷、明显紫绀,气促,BP60/40mmHg,HR90次/分,心电显示:窦性心律,I度房室传导阻滞,非特异性室内传导延迟,前侧壁心外膜下心肌损伤,疑似心梗。立即作了心电监护、吸氧、林格氏液扩容,经扩容后患者诉有胸痛、气促明显,但血压测不出,血氧下降,为继续抢救治疗收入ICU。转入途中患者心率下降至38次/分钟,作持续胸外按压,无二便失禁、无呕吐,未进食。”
继而是住院医师白志涛补充入院后治疗并对病人进行胸腔听诊与叩诊,做完这一切,许临没有对规培生提出常规问题例如“心源性休克的概述与病因”等等这些,而是选了心内科的溶栓问题,问到了STEMI进行静脉溶栓治疗的窗口期及其溶栓成功的标志,三个规培新人无一人答得上来,只有赵佳准确回答道:“ST段抬高的心肌梗死,12个小时,如果有进行性缺血性胸痛,适当延长。溶栓成功的直接依据是冠脉造影判断,间接依据是ST段抬高心电图显示溶栓后两个小时回降大于五十个单位,胸痛在两个小时内基本消失,两个小时内如果再次出现心律失常就要再灌注,血清CK-MB酶峰值提前出现。”
三个规培新生面面相觑,心想这个许主任怎么挑了个心内科的教学问题提问,白志涛在心里叨叨道:“这许大仙儿….就怕有人不知道赵佳是他带出来的一样….”,许临满意地望了望赵佳,赵佳看到他的目光心里已经有了满足感,许临对他的要求一向是熟悉了解和心脏相关的全部知识量,不分心外和心内,阜外能做介入手术的心外医生也不少,许临曾经对他说,作为一个外科医生,要做到自己亲手接触病人器官和操控仪器接触病人器官达到一样的效果,赵佳一直是往着这个方向努力的,也因此,在许临提出心内教学问题时,只有赵佳能回答上来。
赵佳知道许临对他的要求,就像那次因为对病人皮肤缝合不到位而被惩罚缝合猪心一样,猪心是比人类皮肤更为柔软的物体,自从他往猪心上缝了几百条刀口,在手术台上作收尾缝合时就再也没有出过差错,伤口打结整齐,线距一致,再也没有接到过病人投诉。
许临在重症间做完教学查房,去了手术室做了一台常规换瓣,现在术前谈话和签署同意书的环节都有了赵佳帮他,倒是轻松了一些,一看腕表接近中午十二点,手机上看到俞晨发来的哦微信:今天的阳光真好,我能不能去你医院骚扰你?,他索性把电话给俞晨打了过去,俞晨正在给一只泰迪做驱虫,凑过去看了手机,一看是许临的来电,急忙取了手套接起。
“不要过来了,没时间和你呆在一起,不过今天应该能正常下班,晚上七点我去你诊所接你。”他在电话里说道。
“你不要过来了,我下午六点就可以下班了,要不….我去医院找你吧,将就认识一下你医院的同事,对他们介绍我是你女友,你愿意吗?”她朗朗问道。
“好,你过来吧。”他带着笑意说道。
他语气里的每一个变化都是微乎其微,可是俞晨都听得出、感受得到、体味得出。
就比如,隔着电话,她看得到他此时在笑。
俞晨挂上电话,前台敲了敲操作间的门,对俞晨说道:“俞晨姐,外面有人找你,那人阴沉着脸好可怕的样子,你是不是借了别人钱?”
“让他稍等,我打完驱虫就去。”俞晨镇定回应。
给泰迪做完驱虫,俞晨摘下手套扔进回收箱,让助手小陈帮忙把狗狗放回笼子,从操作间走到前台,见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江文涛。
江文涛朝俞晨站起身,俞晨走到他面前,他似笑非笑、似恨非恨地对俞晨直言道:“你有什么资格喜欢许临...请你离开他,他母亲的去世,和你有直接关系,是你当初对许临的死缠烂打,才让他母亲死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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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许临下班的时间,他接到俞晨的电话,简短的一句话:“我今天加班…不去接你了,你早点回家休息吧。”
他立刻知道她肯定又是遇见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一天的工作让许临疲惫,他不会再紧张地问她发生了什么,只会语气浅淡地说上一句:“我在你诊所门口等你,你加完班我们一起回去。”
“你不要等我了,我会加班到很晚。”说完,俞晨有些匆忙地挂断了电话,许临听出了不对,可是医院的工作不能擅自离岗,他也无可奈何。
今天江文涛并没有在诊所多作逗留,也没有再出言讽刺俞晨,如今居于高位的他已经不想浪费过多时间和俞晨这种没有价值的人接触,他只是将一个微小的U盘递给俞晨,说道:“里面的记录应该能够跟你传达到我想说的话了,俞晨,我要是你,就离许临远远的,不要再接近她,我从不知道你和你爸爸一样厚颜无耻,所以也疏忽了,不过他们苦心让你蒙在鼓里,想要抹灭过去的一切,我觉得这样做对许临有百害而无一利,请你认真体会我说的话,这个U盘是加密的,里面的内容看完一遍就会自动删除。”
江文涛说完就转身推门走了,俞晨回到办公室,对外面的同事打了招呼:“我想要午睡一个小时,要把办公室的门反锁,如果有人找我的话,麻烦你们帮我挡一挡。”
同事作出OK的手势,俞晨反锁了门,把U盘插进自己用来娱乐备用的笔记本电脑,上面是监控镜头的情景,两个警察坐在审讯室,穿着白色T恤和牛仔裤的许临缓缓从门外走进来,上了手铐。
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是十八岁的许临啊…俞晨还没了解发生了什么事,鼻尖已经开始泛酸,许临在警察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警察开始询问:“你说是你杀害了你妈妈,具体犯罪过程是怎样的!?”
屏幕上的许临,低着头有些颤抖地缓缓启口说道:“那天,我从学校回到了租住的房子,看到我母亲翻了我的衣柜,并且动了我的电脑,删除了我所有的电邮记录和QQ信息,并且没收了我手机,禁止我和我女朋友联系,我便丧失了理智…和她产生了激烈争执,之后她拿起了水果刀,后来我便什么都不记得了,醒来的时候看见刀子已经插进了她的胸膛,我的手握着刀柄,她的手覆在我的手上,还在对着我笑…一旁的舅妈惊叫着过来把我抱住,推开了她。”
…….
俞晨盯着笔记本电脑捂住嘴,回想起俞达忠曾经跟自己说江蔚珏的去世日期是2003年1月,也就是自己最后一次高考前出的事,她记得那段时间因为学习的压力,她整日给许临打电话,留QQ,把学习的问题打包成文件发给她,还在电邮上发各种各样的心形电子贺卡,不时还缠着他半夜悄悄和自己视频…..
直到视频播完,俞晨依然无法从窒息感中缓过神,眼泪积压得越来越多,终于泪如雨下,趴在办公桌上失声痛哭…。
许临坐在诊所门前的梯坎上,胃又莫名开始痛了,他揉了揉胃,伸直了腿活动活动,直到诊所的人下班出来,前台看到许临说道:“俞晨姐下午六点就走了,你和她又吵架了吗?今天下午看她脸色不太好,眼睛都哭肿了…..”,一旁的同事觉得不妥,对前台使眼色,嬉笑着跟许临打招呼:“你打个电话给俞晨姐吧,肯定有什么误会….女人都是喜欢听道歉的啦,说说好话就和好了….”
诊所一行人离开,许临吃力地站起身,掏出手机给俞晨打电话,接电话的是王晞,不耐烦的声音响起:“你们俩又是出啥事儿了!?俞晨在酒吧碰了七杯鸡尾,哭着说她配不上你…..”
许临心里一惊,焦急地问道:“你们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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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电子音乐一钝一钝地挫着许临的太阳穴跟着疼,俞晨东倒西歪地拿着酒杯要跟王晞再碰一碰,被许临夺下杯子,王晞紧张地盯着许临,心里有些后悔把许临引过来,拿不准许医生是否能够接受这个大龄女青年的丑陋醉相,回想那次在王品俞晨就是喝醉了对许临胡言乱语一通的。
许临没有斥责俞晨,甚至连一句“不要喝了”也没有说,只是拿起她面前的酒一杯杯往自己嘴里灌,王晞有些心虚地想要阻止,可是许临身上的气场又让王晞感觉到阻止也没用,俞晨热泪盈眶,终于在他喝下第三杯时受不了了,握住他拿酒的手腕,醉意熏熏地哀求道:“别喝了你…别喝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的错,从以前到现在,都是我的错….”
他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余酿,将她搂到自己怀里,在她耳边轻声命令道:“我们回家。”
俞晨闻见他身上的栀子花香,内心深处的苦痛骤然散出,猛地推开他,大声说道:“我和你没有家!我和你哪里可能有家!我把你的家弄没了许临!把你的家弄没了!那时候我还傻兮兮地跑来北京跟你告白!告个屁呀!如果我是你的话,巴不能让她有多远滚多远!”
“俞晨…”王晞看见情绪激动的她,又看了看许临在她说话的时候身子佝得越来越低,左手握成拳抵着胃,一言不发,许临的这样子让王晞心疼,她不知道俞晨这死丫头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弄不懂他们之间每次说话为什么都是这样深不可测的样子、两人都很累的样子。
“我们回家。”他左手抵着胃,右手就要去拉俞晨,被俞晨使劲推开了。
许临脚底晃了晃,靠着吧台站住了,王晞终于对俞晨斥道:“你不要再这样对待你身边人了好不好!大家都很累的!你面前的这个人是谁!?是你的紫霞仙子啊!你如果这样对待他,那当初发低烧的时候为什么会喊他的名字!俞晨,你清醒一点吧!认清楚自己爱的人,然后就专注地爱不就好了,非要为一些不必要的事情去为难对方!你这样何必呢?听话,快跟许临回去!”
“王晞,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有些错误是挽回不了的,永远也挽回不了!我明明就应该从他身边有多远滚多远的….我明明就应该这样做的…”
说完,俞晨又摇晃着身子朝着许临问道:“没有了妈妈…你很痛苦吧…是我害你没有妈妈的…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我从幼儿园就会唱了….”
说着说着,俞晨又开始流眼泪,有些语无伦次,许临用手背搓了搓太阳穴,顶着针刺般的头疼,靠着吧台竭力忍过这阵头疼,心想一会儿还要把她拉回家…
俞晨哭诉累了,一头倒在桌上,眼泪横着流过鼻梁,斜划过她的脸颊,滑落至桌面老旧的凹痕。
王晞一边照顾俞晨,一边还要顾着问许临:“没事吧许医生?”
“没事,偏头疼,歇一歇就好了….”
“你不应该喝酒的,哎呀俞晨她…情绪太不稳定了…不知道是不是减药的缘故….”
许临急忙解释道:“不是,是我的问题,是我隐瞒了她一些事情…以后我会慢慢跟她说的。”
王晞也不好问太多,待许临歇了片刻,两人合力把没了意识的俞晨架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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