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1/2)
在回程路上,天已经净黑,俞晨没有再牵江蔚珏的手,只是跟在许临身旁,江蔚珏对俞晨厉声吼道:“你总是跟在我儿子旁边干什么!滚开!连只手表都捡不回来!没用的废物!”
许临不想回顶江蔚珏,转身垂眸看了看俞晨,柔声说道:“你先回家吧,我带着我妈妈在后面慢慢走,晚上记着反锁房门,知道吗?”
俞晨担心地看了看他苍白的脸色,哽咽道:“我不害怕你妈妈,因为有你在。”
许临的眼里瞬间生了一层雾,对俞晨劝道:“听我的话。”
俞晨看了看守在许临身旁、紧紧拖拽他胳膊的江蔚珏,抹了抹酸涩的眼睛,朝前面疾步走去。
许临望着俞晨在夜幕中的背影,眼里的雾越来越浓,直至结成一滴透明,豆粒般大小,滑出眼眶。
到了诊所般的家,江蔚珏去了厨房,若无其事表情轻松地对许临说道:“今天妈妈给你做晚餐,不要上楼吃饭了,妈妈不喜欢楼上那个没用的孩子,许临,你要吃什么?”,正说着,江蔚珏朝厨房四周看了看,打开橱柜翻了翻,继续说:“哎呀,你这儿什么都没有啊,只有泡面,许临,你怎么能总吃泡面呢?妈妈知道你从小肠胃就不好,脑袋痛的时候总会呕吐,吐完肚子也会跟着痛,你看妈妈多爱你,你的这些事情妈妈都记得….”
许临自从进家,脑袋就感觉越来越重,身上的衣服在路上被热浪烘干了,胸口确实一阵潮热,四肢酸痛,他知道自己肯定是感冒了,再摸摸额头,却是冰凉的。
江蔚珏打开冰箱上层,从里面拿出一个猪心看了看,见上面有数条被缝合的刀口,兀自问道:“你晚上想吃什么?我看你冰箱里什么也没有,只有猪心,咱们晚上就吃猪心好不好?”
说完,江蔚珏撩了撩袖子,没等许临回答,就把猪心放在了案板上抽出菜刀开始切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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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晨回到家冲了个澡,一想到江蔚珏的眼神就不寒而栗,一想到呆在江蔚珏身边的许临就有落泪的冲动,本来想着打电话给俞达忠和石英求助,可是又不想让父母担心,毕竟上次许临被怀疑传染病时石英说的话已经让俞晨对父母丧失信任,她生怕父母同样会因为江蔚珏的存在而嫌弃许临。
“晚饭…对…至少把晚饭做了。”
她还没擦干头发就扔下毛巾,一头钻进厨房,开始准备饭菜,想着一会儿给楼下送去,连带江蔚珏那份也做了,她毕竟是许临的母亲。
就算掉下桥,也有许临,我不怕….
俞晨带着做好的饭菜下楼对着红木门连环敲,这次许临没有开门,她敲了半个多小时,手心手背都敲得泛红微肿才罢休。
无奈,只能转身回到家,照着许临的话反锁了房门,坐守在阳台上把自己做的饭菜吃干净。
楼下,江蔚珏将一盘半熟的猪心放在许临面前,上面还有许临缝合的线头,她把筷子递给他,冷冷说道:“吃吧。”
坐在椅子上佝着腰的许临接过江蔚珏手上的筷子,夹起一块还带着血丝的猪心放进嘴里,生涩的腥味让他胸腹间一阵翻江倒海,就像要把他五脏六腑都颠倒一样,最终还是没有扛过去,抽出桌上的纸巾把东西呕了出来,头上再次浸满汗珠。
“没用的东西!”
江蔚珏瞪着许临,斥责道:“知道楼上住的是谁吗!?那个孩子的爸爸名叫俞达忠,是害死你外公外婆的凶手!我在午睡时看到了他家客厅里的全家福,一眼就认出了俞达忠那副穷凶极恶的脸嘴,你不能再呆在这里了,尽快跟我和舅舅回北京,那个年代是个悲惨的年代,同时也是个伟大的年代,考验着世间的人性,俞达忠在那样的考验中原形毕露,蛮横凶残….”
许临没有听完江蔚珏的“教育”,抬起头,拿起筷子又夹了一块猪心放进嘴里,倔强地说道:“我把你做的东西吃完,你别跟我废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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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落水掉了一双凉鞋,俞晨是穿着许临的白球鞋回来的,而许临一路赤脚从公园走回家,脚底板被玻璃碎渣扎到了右脚脚心,再加上当晚倔强地吃完整盘猪心,胃也一直不舒服,后半夜便有了破伤风的症状,头晕乏力,最初是两颊肿胀,后来是颈部和背部、四肢肋间都在酸痛,最后全身上下酸胀不已。
他全身僵硬,胃又还在抽搐,想呕也呕不出,咳也咳不出来,浑身就感觉心脏还在跳,其他地方都像是停止工作一般,于是只能凭最后一点力气撑着,到邻屋叫醒江蔚珏:“跟我去医院,可能破伤风了。”
许临打开门,看到俞晨把他的球鞋放在了门前,已经洗刷干净,不知道俞晨用了什么办法,很快就把球鞋弄干了,许临把受伤包了纱布的脚伸进去,知道俞晨还在里面垫了两层鞋垫,很柔软很舒服。
“许临,你要去哪里?”这时,一个短发身影出现在楼上的过道转弯处,许临抬起头看见她,愣住了,俞晨急急忙忙下楼,看到跟在许临身后的江蔚珏,微微缩了缩身子,盯着许临说道:“这大半夜的,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去医院?我和你去。”,许临看了看冷冰冰盯着俞晨的江蔚珏,对俞晨斥道:“你还知道是大半夜啊,怎么不照着我说的话做!”,俞晨委屈地带着哭腔说:“我就是要跟着你!”,江蔚珏看了看俞晨,对许临说道:“你就让她陪你去吧,我精神不好,睡眠对我很重要,就不陪你折腾了,你就趁着这最后能和她独处的时间,说说你爸爸是什么人,也说说她爸爸是什么人,反正你也要去北京了,临走给她留个好印象。”
说着,江蔚珏带着幽深的笑意,用力关上了红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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