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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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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晨从洗手间出来,护士拿着五六个药袋子和输液管走进房间,对许临说道:“该补液了,你的血项老是上不来,可能一会儿还得输血。”

崔娇盯着许临,目光里带着责备,她从未想到许临会仅仅为着那百分之五丧失记忆的可能性,而宁愿承受胃出血的风险。他的海马区胶质瘤属于良性,手术已经完成了三年,再过一年,复发的可能性就接近于零,而他的星形脑细胞瘤也还是I期,完全可以在停药后选择手术,可是许临害怕胶质瘤在这一年里复发,这样双重的脑瘤手术将会加大他的脑出血风险,他生怕海马区受损导致自己丧失记忆。

作为神经内科医生,崔娇觉得这是多么不可理喻的逻辑啊,仅仅因为害怕承担那个位数的风险,就选择放弃所有的希望,许临也是医生,怎么能如此不信任医学本身….抑制脑瘤的药物对他的胃部所产生的影响已经如此严重,他如果再继续服药一年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崔娇的目光里夹杂了对俞晨的妒忌,但是更多的,是对许临的担忧。

许临躺回病床上,俞晨本来要上前扶他,眼见崔娇在场,又怯了脚步,呆站在一旁,崔娇回过神来,走到床边扶住许临的手臂,许临不动声色挡开了她。

手机上“你随意”三个字瞬间在崔娇的脑海里出现,她冷冷转过身,脸上浮现出淡淡微笑,对俞晨说道:“许临输液的时候需要静躺,我们先出去喝点东西怎么样?”

护士眼见许临手背上已经被输液针扎得一片青紫,于是只能从手臂上找血管,俞晨慢慢走近,看见他的手也和他的脸色一样惨白,血管呈现淡紫色隐在他接近透明的皮肤下面。

许临看见俞晨担心的目光,又看了看崔娇明亮却幽暗的眼神,他闭了闭眼,忍着眩晕,对俞晨说道:“你和崔娇出去喝东西吧,我想要睡一下。”

崔娇怔住了。

俞晨慢慢走到许临面前,说道:“你的脸色看起来还是很差。”

许临用没有输液的那只手握了握俞晨的手,扬起嘴角轻声说道:“会好的。”

他说着,闭上了眼睛,俞晨将被子拉至他的肩膀,看到他眉眼里隐忍了痛苦,反手摸了摸他的手背。

崔娇面无表情对俞晨说道:“我们走吧。”

俞晨放开许临的手,跟着崔娇转身走出了病房,许临睁开眼睛,凝望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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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娇和俞晨走出住院楼,天上又起了霾,崔娇手腕上系着一根普通的黑色皮筋,将淡棕色头发简单扎了个马尾辫,郁郁说道:“房山这块地方,周围应该没有我中意的咖啡厅和餐馆,要不,我们去门口的小卖部买两瓶北冰洋吧。”

俞晨点了点头,跟着崔娇左转弯找到一家杂货店,崔娇从冰柜里拿出汽水,俞晨用手机扫码却因为手机信号不好怎么也没有付款成功,崔娇笑着从香奈儿白色金链小羊皮里掏出零钱包付了钱,笑着对俞晨说道:“别太依靠网络科技,还是随身带一些纸币保险。”俞晨默认崔娇的想法,轻声答道:“嗯。”,崔娇一笑,问道“你看起来心事重重,是因为许临吗?”,俞晨摇了摇头,对崔娇澄清:“我们只是一般朋友。”

老板用扳手打开汽水盖,崔娇抽出盒子里的吸管插进去递给俞晨,自己也拿过一瓶汽水捡出吸管插进去,吸了一口,心情舒畅了一些,从俞晨的话里找到了论点说道:“你刚才还在自我介绍只是许临的同乡,现在就变成朋友了。”,俞晨解释道:“反正就是泛泛之交吧。”

崔娇又吸了一口汽水,望着不远处花圃里盛开的月季对俞晨说道:“是啊,有时候表面上和对方关系很亲近,可其实人心却离得很远,就比如我和许临,我们已经上过床了,现在却还是朋友。”

俞晨搭在瓶身的指尖瞬间僵凝,望向崔娇,雾霾天吹起的风很干涩,俞晨觉得自己的嗓子也很干,却再无心喝汽水。

“我离过一次婚,离得很艰难,离婚官司打了很久,和丈夫分居的时候,是许临给了我安慰,虽然只是肉体的,也足够了。”,说着崔娇将瓶子里的汽水一口气喝了大半。

俞晨脑袋里又开始响起“嗡”的长鸣。

崔娇走到路旁将剩下的小半瓶汽水扔进垃圾桶,从小羊皮里掏出一包万宝路,抽出一根,拿出金色红纹打火机点燃,深深吸了一口,走回俞晨身边朝地上弹了一下烟灰,问她:“介意吗?”

这句问话一语双关,俞晨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崔娇笑了,指明道:“介意我吸烟吗?”

俞晨摇了摇头。

崔娇和俞晨继续往前走,她又吸了一口烟,微微眯着眼说道:“许临和他前妻…可以用形同陌路这个词形容,我和他互相需要,安慰彼此,我觉得这种关系刚刚好。”

俞晨忽然开口反问:“你怎么知道他和他前妻形同陌路?”

“那时候许临的女儿许晓晓还在阜外住院…我问了熟悉的医生护士,他前妻梁雨泽半年左右会去探望许晓晓一次,晓晓总是叫梁雨泽姐姐,反而叫很多人妈妈,其中也包括我,那个孩子…真的很可爱…也很独特。我那时候刚好打掉了前夫的孩子,所以也许是因为晓晓的存在,才让我想要在许临那里找到安慰吧…”说到这里,崔娇隐隐的泪光闪现,被烟雾罩得黯然。

梁雨泽、许晓晓…俞晨这才记住许临前妻和女儿的名字….每次同学会,她都抗拒听到关于他的事情,当然更不可能去询问她们的名字….

“俞晨,许临是个好男人,你要珍惜……我下周末结婚,和他之间不会再有什么了。”崔娇涂着蓝色指甲油的食指和中指夹着香烟,淡淡笑道,拿起香烟又抽了一口,轻轻蹙了蹙眉,望着面前的空地犹豫半晌,接着说道:“不过既然作为他的朋友,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父亲是他的主治医师,三年前为他做了脑瘤切除手术….他的忍耐力很强,我希望你…能照顾好他。”

俞晨咬着插在汽水上面的吸管,迟迟没有吸入汽水,崔娇的话成了最重的霾,压得她喘不上气。

…..

病房里,五袋药水空了一袋,许临从昏睡中醒来,心想崔娇和俞晨的谈话应该进行得差不多了,他伸手够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拨通俞晨的电话,一声、两声、三声…无人接听。

崔娇离开了医院,她知道自己已经不需要再停留于许临的身边,留下俞晨一个人坐在医院花园里的石凳下,表情呆凝地咬着汽水吸管,望着水池里不时跃动的橙色金鱼。

许临记得,俞晨在那个绝望的时刻,是主动打电话给他的,他也记得自己在感受着生命蒸发的时候,俞晨奔向他的身影。

有了这些,他笃信,不管崔娇对俞晨说了什么,俞晨都不会离开自己,犹如她在通往急诊重症的过道上对自己的承诺。

许临接连不断地打着俞晨的电话,心想只要是接通的,就不会没有希望…

俞晨咬着吸管,听到手机铃声不断在自己的斜跨小包里响起,这个小包是她今天随意带出的,五颜六色的一个染布包,是外婆为她缝制的,有些褪色却轻便,今天想着要为许临带东西,便只拿了手机和钥匙出来。

崔娇长得是那样娇媚玉立,她和许临在床上应该是很般配的吧,就像曹兰平和崔真真一样…俞晨回想躲在曹兰平出租屋的阳台上目睹的场景,情绪再次跌入谷底。

作为女人,在崔娇说起的这所有的事情里面,她当然最在意的是他们上过床这一件….至于他的脑瘤、他的前妻和小孩…根本就不敢也没有余力去想。

这低落的情绪…该怎么办…俞晨望着池中的金鱼已经游散,恐怕这些活物对这个世界的热爱都要比自己强烈吧…可是…如果就此离开他…他会怎么样呢?会过得好吗?…亦或会被自己连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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