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1/2）

兰珈醒来时, 浑身酸乏, 偏偏还被人抱在怀里压住了半个身子。她莫名火气大, 想要伸手将这人从自己身上推下去——

“渺渺……”

沈棹却忽然开口喃喃。

兰珈还以为他醒了, 再仔细一看——只见他双眼紧闭，眉头深锁，像是被魇在了梦里。她有些好奇起他梦见了什么, 竟会让堂堂淮王这样害怕。兰珈悬停的手不禁缓缓落下，鬼使神差一般的将指尖轻轻触碰着他的眼尾。不得不承认，沈棹的模样生得极好, 大概这世上再没有男子比他姿容更卓绝之人了。

“不要！”

沈棹忽然低喝，双眸骤的睁了开来。

兰珈被吓了一跳，猛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有些茫然失措的望着他。静默了片刻, 她才反应过来，沈棹并不是呵斥自己刚才的行为，而是被噩梦惊醒。

两人一直离得很近, 兰珈根本避无可避，只好同他四目相对。可这心底里头, 却是更加稀奇起他在梦里究竟怎么了，居然会露出这样绝望痛苦的神色。

对于沈棹而言，刚才那一场并不是梦，而是深刻印在他脑中的深刻记忆。即便已经是上一世的事, 可那种窒息般的剧烈疼痛还是成了烙印, 挥之不去。直至眼前渐渐清明, 沈棹眸底深处的惧意和悔恨才消失殆尽，只是仍眼眶微红的望着兰珈。

“……怎、怎么了？”兰珈小心翼翼的问，难不成真是被一个梦给吓住了？她有些不信，可眼前这人的神态的确又有些不对劲。

兰珈不知如何继续开口，她只知道自己被这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恨不能立即钻个地洞将自己藏起来。

可沈棹却忽然将她抱进了怀里，他力气极大，似乎想要将这人彻底揉入自己身体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稍有慰藉。

兰珈有些被勒的喘不过起来，不过这时候也不想违逆他的意思，就乖巧的任由他抱着。

“渺渺——”沈棹放柔了声音喊她。

温热的气息轻轻拂在兰珈耳畔，明明这一声，只是在唤她的小名，却又好像有千万不能明言的东西包含在了里头。

沈棹的脸色依然透着惨白，哑着声音艰难挤出了几个字来：“不要、再离开我。”仿佛这话，已经用掉了他全身的气力，他侧过头，轻轻吻着怀里这人的脸颊。

这吻就像是羽毛落下，轻得有些挠人的痒。

兰珈有些意乱情迷，不过还是认真思索了才回答他的问题：“如果有一日，你想要我离开了呢？”

这话回的实在是大煞风景，新婚夫妇床帏间耳鬓厮磨互说情话，哪有像兰珈这样一本正经的？甚至，让人觉得她这不是老实，而是在故意拆台。

沈棹果然愣了一下，静默了片刻，吻着她的耳垂低语：“不会。”

“这一世，我不会负你。”

这声音就在兰珈耳畔响起，分明又轻又低，却仿佛直钻入了她的心底深处。兰珈低垂着的长睫轻轻颤动，底下眼眸当中翻滚着浓稠复杂的情绪。其实那时，她也曾以为跟顾时景会和美一生。当然，最初也是极好的。可谁都不能保证往后十数年的日子里，当初的爱意会一成不变。

半晌过后，兰珈倏然一笑，半真半假的问：“要是你说话不算数呢？”

“凌迟车裂，挫骨扬灰。”沈棹几乎没有半分犹豫，仿佛这些话早就埋在了他心底，只等着有一日能说出：“……永世不入轮回。”

刚才兰珈不过随口一问，并没有想到沈棹会回这样绝然坚定。她经历重生，自然更敬畏这样的誓言，一时很有些触动，眸中闪动着几分波光。

“渺渺……”沈棹迟迟等不来她的回应，含着她的小巧玲珑的耳垂。“答应我，不要离开。”最后一句，又好像是带了几分哀求，兰珈心下恻然，慢腾腾的开口喃道：“好——”

兰珈不知她的这个“好”字，这一刻俨然成了助情的催化，让淮王情致空前高涨。

原本新婚之夜的折腾，就已经让兰珈疲乏不已，谁知这一回更甚之前。最开始兰珈还严正抗议，到后来只能哑着声音哀求，可怜如斯。

不过，沈棹倒也不是半点不顾惜她，只是在兰珈看来若不是立即打住停下，一切都是“虚情假意”。

事后，沈棹餍足意满，态度良好且端正的同兰珈认错。

先前还只是默默流眼泪的兰珈反而更加委屈，双眼捂着眼放声大哭了起来。

沈棹亲了亲她被眼泪濡湿的脸颊，哄了许久都不见效，无奈叹道：“你这样，倒更惹得人想去欺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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