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1/2)
安国公书房内, 兰司严已经皱着眉头半晌没有说话。刚才沈棹的一番话, 实在让他心内掀起了惊涛骇浪——
“……你刚才说的葛秀秀, 当真是葛御史之女?”兰司严同葛御史有几分交情,前些日子知他这女儿意外身亡后也曾亲自请他喝酒消愁。明明那会, 葛御史的神色悲恸, 并不似作假。那为什么……葛秀秀又没死?非但没死, 还成了新晋宫嫔!
沈棹点头, “她没有死, 当日被送回御史府的不过是一具身行相似的尸体。整件事, 葛御史都是不知情的,直至今日……他应该也不知道宫里头那位刚得宠的知嫔就是自己女儿。”
前些日子, 宫里新晋了一位知嫔娘娘, 很得圣心。兰司严亦有所耳闻,可这人要是葛秀秀……他深觉得此事古怪,“是谁做了这场局?”
这整件事情,沈棹都是知情的,不过他却没有直言道明, 只是低下头去拿着茶盏抿了一口。
“……是、是那位?”兰司严看这神情,已然猜到是怀德帝了。再又想到当日春宴上, 谢贵妃曾提议要将葛秀秀配给三皇子沈隅,而沈隅亦是亲自向他父皇求此婚事……这就好解释了,为何葛秀秀会假死, 又为何会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出现在了宫里头。
兰司严有些不解, 淮王为何要特地同他说起这桩宫闱秘事, 难不成有什么深意?
“那日葛秀秀西山寺上香,途中马车受惊亦是有人背后策划,不过是有暗卫护住了她性命,才逃过一劫。”沈棹低声,语调不疾不徐,就好像他本来就是一位看客,这其中的所有事都同他没有半分关系。“她险些一尸两命,此刻成了宠妃必然要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后宫纷争?”兰司严问。
沈棹意味深长的摇了下头,“不止如此,更会牵扯到整个前朝。此番来就是告之国公,谢贵妃和皇后……皆会因知嫔而坐不住。等到立储的呼声越来越大时,就是朝廷大乱的时候。”
兰司严自然知道向来立储都是一场血雨腥风,怀德帝子嗣稀薄,存活于世的只有三皇子和七皇子两位。七皇子年岁尚幼,生母出生又不高,所以众人便自然而然的以为日后承袭大统的就是三皇子了。
倘若……这十拿九稳的事出现了变故……
“多谢王爷!”兰司严肃着脸。他心中暗道,多亏过阵子这淮王就要成他女婿了,要不然,如今的安国公府可打探不到这些消息来。光他一人,就是想破了脑子,也想不到一个新晋嫔妃即将掀起血雨腥风!
沈棹态度谦和:“国公见外了。”
兰司严这会看这淮王,心里头愈发的满意了,甚至觉得……这般人物,倒是他的女儿有些配不上了。不过,沈棹下一句开口说的话,却是让兰司严当即变了脸,嘴角眼底的笑意荡然无存。
“那位胡之先大人,国公日后还是少同他来往的好。”
兰司严同胡之先相识于幼,两人既是好友又是同僚,都是太仆寺少卿。
太仆寺掌天下车辂、厩牧之令,若不是在战时有些用处,大多时候这是个清闲衙门。兰司严和胡之先又同有满腔报复没处施展的惆怅,两人素来亲近。
可这世间有许多坏事,就是亲近之人起的歹心。上一世安国公府失势,最先写了密信向上头诬告安国公的就是胡之先。那会正当太仆寺卿得病告老还乡,胡之先为晋升此位置而选择了设计好友。不过当时,没有人知晓是胡之先的背后搞鬼。
“防人之心,不可无。”
兰司严被这么一点,微讶的看向对面的淮王。最终,点了点头。
又说了会话,沈棹离开,刚跨出书房便转身让兰司严止步。他是瞧见了远处探头探脑的柳叶儿了,等走上前径自开口道:“走吧——”
这架势俨然就是让她在前面带路,柳叶儿稀奇:“王爷怎么知道……?”
沈棹笑,之前在安国公府外,他看出了兰珈心思,料准她定是要让人在这候着的。就算不这样,他也打算去见她……
故归榭里,闲杂的丫鬟婆子都让兰草儿打发了回屋子里休息。偌大庭院,比往日多了几分清幽。
眼下天正热了,兰珈命人摆了桌椅在自己屋旁的那片竹林前,静候淮王。不过她这人,极容易犯困,等了没一会,就拿帕子盖在脸上躺在凉椅上打起盹来。
先前在西城吕嬷嬷那院里头住时,兰珈就很喜欢那张竹制的躺椅,回来后还专程让人出去买了同样的。
兰草儿陪坐在小凳子上,正专心致志的给她家小姐削梨。等她反应过来时,沈棹已站在了不远处,正目光直然的望向了躺在竹椅上酣睡的兰珈。
“……!”兰草儿要起身,甚至想着要唤醒小姐,却被淮王给阻止并被示意她退下。再远处,是柳叶儿拼命同她挥手,示意她快些到她那去。
兰草儿不情不愿,却还是轻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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