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2/2）

“可不是吗？”事实如此。

陆司南以前一直觉得祝蓉西是他的克星，没想到苏清淼才是，就跟她说了这么几句话，他已经减寿十年了。

他沉默之际，苏清淼突然一本正经地反问：“你不该为我站起来了感到高兴吗？”

是应该高兴。

那得多疼啊，一时半会儿肯定不能恢复到这种程度，她早就在试探了，而他竟然自始至终没有察觉。

不单是因为他的疏忽，还因为她瞒得深。

早跟她说过今天是陆氏的大日子，她也没任何表示。

苏清淼扯扯他的袖角，跟他撒娇：“你不要生气啦，我也是为了在婚礼上给你挣面子啊，我得站起来，才不会让人笑话你娶了一个不健全的妻子。”

闻言他直接说：“婚礼延期。”

苏清淼瞬间变脸：“为什么啊？”

陆司南看向她：“你以为你是变形金刚？腿是铁打的，安个零件就翻新了。”

苏清淼抗议：“我不同意！”

“身体条件不允许，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陆司南霸道地警告，“你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要再拿身体当赌博的本钱，我就买个棺材摆那，活腻了你就躺进去。放宽心，我肯定给你找块风水好的地妥妥当当埋了，年年清明去祭拜。”

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气死她了！

苏清淼气得鼻子都歪了，扬手就朝他抡抱枕：“我好心好意为你考虑，你他妈咒我？还有没有天理了！陆司南你个挨千刀的，给我滚出去！鞋换了吗你就满地踩！我刚叫保洁阿姨帮我拖的地，让你踩得全是泥脚印！破坏力这么强，你是属狗的吗？！我的打狗棍呢？我的打狗棍哪儿去了？”

他弯腰捡起从他身上弹到一边的抱枕，漫不经心地说：“不管你是装傻还是真傻，我奉劝你一句。命是自己的，就那么长，为谁牺牲都不值当。我不希望它有朝一日变成威胁我的筹码，无论攥着它的是你还是别人。”

他意有所指，反射弧再长她也听懂了，她怔了怔，难掩痛苦神色：“所以说它不值得你拿珍视的东西换是吗？”

枉她以为他值得托付。

情话张口就来，真心话却这么刺耳。

陆司南忍不住皱眉。

他是这个意思吗？

“我是说，你既然已经退役了，那些职业病也该改一改，不要把消耗自己的身体当成了习惯。你也别犯傻，学童话里的美人鱼拿自己跟别人做交换。商场里的门道你不懂，那就隔岸观火，别受人蛊惑把自己搭进去。我不屑于拿女人做挡箭牌，不意味着你不会出现在别人的棋盘上，真卷进去了，我出手场面肯定不会太祥和。看上去是在杀你，实际上却是在救你，到时候别怪我心狠，伤心又伤身。”

苏清淼没作声。

他俯下身，更耐心了一点：“能听明白吗？你因为我变成这样，我很愧疚，千方百计想要弥补，你却又给了自己一拳，幸好这拳歪打正着对了症，万一丧命了呢？你今天不重视自己，明天献祭的就是最亲近的人。”

平时他哪会这么认真地跟人解释，提过了就不说了，不肯听算了，被射成筛子他也不会多看一眼，今天他是真的被她吓到了。

他就没见过心这么大的姑娘，被人迷晕带到山沟里，命都丢了半条，好了伤疤就忘了疼，害她的人还没抓住，她竟然敢脱离重重保护，跑出来独居。

这要换作祝蓉西，哪有之前那么长的前奏，他两句话就能把她骂哭，怎么可能容得她顶嘴。

苏清淼还是觉得他过分：“愧疚你还凶我？你先照照镜子，看看你的表情再说话，这是愧疚吗？”

陆司南笑起来：“偷着乐吧，这大难不死后福无穷的命数，一般人哪享得着？还不知足。你自作主张也行，跟我打声招呼，或者跟希戈知会一声，别弄得我措手不及。听到没有？”

如果没有最后一句苏清淼还是满意的，可他总是用命令的口吻她就不大乐意了：“谁要你罩着了，我不光福星高照逢凶化吉，还旺夫，你把我一脚踢开就等着后悔吧。”

陆司南掐掐她的脸：“得意忘形。”

说完他不等她反驳，不再说废话：“不想住医院也别一个人待着，不安全。从今天开始，你跟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