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今天是个艳阳天，惠风和畅。

苏清淼把车窗一打开，顿时灌进一大股春风，将额前毛茸茸的碎发吹得凌乱飞舞。

她忙不迭升起车窗，只留下一条狭长的缝隙，这才对着封了镀膜的玻璃啃起三明治来。

干吃噎得不行，她不舒服地抚着胸口，眼尖瞥见他车门上挂着一瓶环着一圈英文的进口水，伸手就要拿。

“那是别人喝过的。”陆司南突然出声，旋即对着司机叫，“小李。”

司机马上道歉：“对不起陆总。”

苏清淼一脸茫然：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陆司南是不会跟她解释的，司机是不敢跟她解释的。

车厢里死气沉沉，她兀自捶胸，小脸儿憋得通红。

也不知道陆司南是不是故意的，见她露出窘态才迟迟告知：“给你的礼品袋里装了盒牛奶。”

“谢谢。”苏清淼声如蚊呐地开口，腾出遮脸的手翻出牛奶，但她左手被没吃完的三明治占着，不方便插吸管。

她正捣鼓着装吸管的塑料纸，夹在两膝间的牛奶突然被陆司南抽走，抽走时无意间触碰到了她的手背。

苏清淼跟过了电似的一抖。

他的手温热却干燥，精瘦却遒劲，拇指上套着一枚价值不菲的纯金扳指，有一瞬间，她竟然想给他那只手上套上婚戒。

不能想了，不能想了，再想真的要沦陷了。

陆司南很快把插好吸管的牛奶还给她。

她比划了半天，小心翼翼绕过他握着盒子的手，足足十秒才接了过去，不动声色地咬了口吸管。

解决完三明治，她的手机忽然响了，屏幕上显示着“陈昱秋”。

她心说坏了，昨天满脑子都是陆司南，忘了跟陈昱秋约好了。

苏清淼心虚地接起电话，陈昱秋果然去接她了，说：“准备好了吗？我到了。”

苏清淼愧疚得不能自已：“对不起啊哥，我已经快到公司了。”

“你怎么去的？”

“有人送我。”

“谁送你？”

苏清淼偏头看了眼坐在身旁的陆司南，斟酌了一会儿说：“未婚夫。”

那端沉默许久，才跟她说：“你到了以后在接待室等我。”

“噢。”

挂了电话，还没把手机收回包里，陆司南冷不丁问：“约了人？”

苏清淼吓得打了个激灵，紧张兮兮地解释：“我爸的亲信，现在的上司，怕我第一天入职不适应把事儿搞砸了，要嘱咐几句，顺便送我上班，结果我一心想着今天要早起，就给忘了。”

她说得大大方方，可声音里带着微不可闻的颤音，像只惊慌失措的兔子，倒是很容易激发人的保护欲。

只不过他平生最讨厌听借口，神色冷淡地问：“你的意思是我的错？”

陆司南说话十分有压迫感，但苏清淼也不傻，这事儿要是否了，就等于认了，既然一开始推了责任，不如索性推得干干净净，于是她重重点头：“嗯！”

戏够足，又不过头，反将了他一军。

陆司南几不可察地一笑，过了几秒，好心指教：“会处理吗？”

苏清淼不解：“嗯？”

陆司南心平气和地说：“两边约了人却忘记调停怎么处理。也打算蒙混过关？”

苏清淼想了想，问：“经济补偿？”

陆司南摇头：“不要让对方一无所获，不要让自己付出太多。”

和陆司南相处，比她之前想象得要舒服，没有冷场，也没有出现一方不断寻找话题一方只顾聆听的极端状况。

他们聊了一路，她是真切感受到了成功男士的魅力，成熟、稳重、睿智，满足了她对未来伴侣的全部想象。

聊到最后，陆司南知道她没有自己开车上班的原因，还给她找了个同性陪练，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尴尬。

她现在对陆司南好感倍增，一到公司就给苏昌林发了条消息，说自己愿意尽力促成这次联姻。

等陈昱秋的时间里，她进洗手间换上了工作制服，在口袋里摸到工牌，顺手别在胸前，之后把装着旧衣服的礼品袋放洗手台上，散开头发，重新盘起来，最后掏出口红涂在唇上。

大功告成后，她在阒无一人的走廊里来回踱了几步，望着脚上的高跟鞋犯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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