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2)
太尉府,后院。
院中有一武器架,架上摆放着各式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镗棍槊棒,长弓劲弩……
一只苍老的手缓缓抚过,一件又一件,这些,都是伴他一路行来,于喋血沙场上,苦征恶战过无数敌人的老伙计们。
忽然,那苍老的手停在了一双大刀之上,只见那双刀刀身宽厚,刀刃锃亮,一眼望去,满目寒光,是一双任谁见了也要道一声“宝刀”的利兵。
这一双大刀是伴他染血最多的伙计。
看着它们,他便回想起了曾经挥斥着双刀在战场上所向无敌的骁勇岁月……那是一场围猎战,他率领的小部队在途中遇伏,以寡敌众,在所有士兵都战意萎靡,直欲引颈受戮之际,作为将军,他一马当先,双手执刀,愣是拼死在围猎埋伏中杀出了一条豁然血路,才总算真正唤起了在场众将士的不死战意,使近半数弟兄得以幸存留命。
后来,他浴血奋战大半生,缔造了大坤纵横沙场的不败神话,边境各国与强人部落但凡听闻其名,无不纷纷色变,莫敢轻易来犯。
这便是大坤朝的铁血太尉傅怀忠。
只是如今,七十多岁的傅怀忠独自站在院中,佝偻着身子,须发苍白,身体也消瘦了下去。
他一双苍老的手伸出,想将那承载了岁月的双刀再次提起,却只一瞬,便又掉落了回去。
锋锐的铁器落地相撞,响起了一阵明亮刺耳的金属击鸣声。
傅怀忠看着自己无力的双手,只余下了一声叹息。
英雄迟暮,垂垂老矣。
文越走上前来,扶住了傅怀忠,劝慰道:“师父,您如今尚在修养中,这双刀太沉,还是过些时候再耍吧。现在天气太热了,我先扶你回屋休息,顺道与您讲讲今日议政之事。”
虽说妻儿尽丧,无有家人吧,但临老了,还有一个徒弟在跟前伺候着,也算是一个安慰了。
傅怀忠拍了拍文越的手,道:“不急,为师近来愈发想起往事来,文越,曾教过你的惊风双刀你可还记得?”
文越立刻领会了师父的意思,欣然道:“师父所传所授,徒儿一招一式都不敢轻忘。不知徒儿可否借您的双刀一用?”
傅怀忠平静地点点头,道:“用吧。”
文越眼中亮起光来,毅然道:“师父您且稍坐,徒儿这便为您舞刀一番。”
将傅怀忠扶到了大树绿荫下的石凳上,文越便走去兵器架上取出了一双宝刀。
他持起双刀一旋,数十斤重的大刀便轻如无物一般被他把玩在了手中。
他双目一定,开始起刀。
刀势快如疾风,气贯长虹,刀风过处,引动金鸣阵阵。
双刀如双龙,或齐身而动,遨游云雾里,浩瀚长空,刀光熠熠;或分/身错行,翻腾四海间,无垠袤海,银光粼粼。
锋芒毕露,盛气凌人。
一套刀法舞毕,文越立身收刀,面上神采奕奕,问:“师父,您看如何?”
傅怀忠眼波淡淡地看了过来,一阵热风吹过,满头华发风中萧凉,他不禁咳嗽了两声。
文越赶忙放下刀过去搀扶,道:“师父,我扶您进屋。”
傅怀忠却并未起身,只是轻轻拨开了文越的手,“咳……不必了,为师想在这庭院中坐会儿,吹吹风,见见光。”
文越便自知不可再劝,于是便也坐下了,与傅怀忠道:“那徒儿便在此处与您讲一讲今日朝堂……”
文越所讲政事,无外乎三点,其一,邻邦鞑虏放肆野蛮,常年在边境滋扰我大坤子民,令人不得安宁;其二,朝堂上下君臣一体、百官同心,军队上下更是未雨绸缪、蓄势待发,随时准备着捍卫我大坤国威;其三,大坤百姓忧心边境安危,对出兵举措无不欢欣鼓舞。
总而言之,三点一线,汇作一道弦外之音:您老是时候将兵符交给我了。
傅怀忠却只是似有意似无意地望着那一架的各般兵器,淡淡听完,“行了,为师知道了,咳……若无事,你便回去了吧。”
“师父……”文越心有不甘,却又不敢立时与傅怀忠翻脸,只好低眉敛目道:“既如此,徒儿明日再来拜见。”
起身作了一揖,恭敬道:“先行告辞。”
走上游廊,见有两侍候小厮垂首静立,其中一人帽檐歪斜,看不清脸,但观之身形略有几分眼熟,疑惑之下,便要走上前细视一番。
“文越,你来,我有一物……”
文越一听傅怀忠这声呼唤,顿下了脚步,思绪一转,有一物?莫非是……兵符?难道老头子终于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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