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上到二楼的杜惜之看着自己照例是一尘不染的房间,感到十分幸福。这种幸福不仅是指安稳富足的生活,还有那种时刻被记挂在心上的感觉。自己出国读书后,馨姐不仅会时常打电话过来问一下她的生活,还常常吩咐佣人或者是亲自打扫整理她的房间,增添一下女孩子喜欢的小玩意。所以每一次回来香港都可以立刻住在自己熟悉干净的房间,那种温暖的带有阳(螨虫)光(尸体)和家的味道的被褥使她十分安心。
从红木衣柜中拿出衣服后杜惜之就走向房间里的浴室。温度偏高的水散发出的蒸汽使浴室里都有云雾般的感觉。杜惜之的肤质十分好,由于当年从小照顾她的除了和姐还有一位来自江南地区的佣人。小的时候每天晚上她都会用珍珠粉加鸡蛋清为她敷面,因此杜惜之的肤质像糖白瓷般嫩滑细致。巴掌大小的脸,有些近视却又不肯佩戴眼镜的眼睛,让她在看东西的时候,露出一丝的迷糊气。
把头发都吹到八成干后,杜惜之穿上之前放在家里的衣服。粗针织的白色圆领毛衣,里面是一件绿色格子衣服,在穿上一条黑色的紧身裤,配上她纤瘦的身材,笔直的小腿,活脱脱就是一个英伦学院风的小美人。
然后杜惜之打开早就寄回来香港的箱子,开始收拾自己的那些零零碎碎的小物件了。每个女孩子都会有一些永远收拾不完的小物件,杜惜之也不例外。
忽然,有车开了进来花园车库的声音传来,杜惜之想了想,觉得是应该她爸爸回来了,就不理会那些一时之间收拾不完的杂物,准备下楼见爸爸。
“叮!”手提电脑突然发出声音,杜惜之就坐回到书桌前查看。
原来是自己之前去旅行时发的游记引起别人的回应,于是她就先坐下来,一边吃着馨姐做的糖水,一边逐条地回复网友们的问题。半个小时当她就离开房间后就听见楼下传来一阵激动的吵闹声。
“什么?你居然将惜之的事情四处说?”杜景震怒地问道。Lemon低下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景哥,Lemon他也不是故意的,就别……”田安馨看情况不对,就出口相助。
“Lemon,麻烦你去一下厨房帮和姐准备开饭。”杜惜之对着Lemon使了一下颜色,Lemon看见事件受害者以德报怨地出来,为自己打圆场,心中感动不已,只能以加快脚步消失在大家的视线来报答了。
杜惜之心知杜景心中的顾虑,但还是坐在沙发边劝说着:“就算他不说,别人就不知道吗?掩耳盗铃而已。”
“惜之,我们这些当黑社会的,过得今天没有明天。我死没关系,但如果连累到你……我是怕我的仇人找上门对付你呀。”杜景压低声音解释,随后就牵着惜之的手,带她走到沙发上坐下。
“爸,就算Lemon不说迟早也会有人说的,你就别怪他了,好不好。”杜惜之为这位只见过一次的人开了口。
宝贝女儿也这样说,杜景哪有不答应的份呢?“既然惜之为你开了口,就算了吧!”杜景提高音量地对着厨房说,他决定放过Lemon一马,“不过接下来的事你就别搞砸了,否则……”
“我一定不会搞砸的,景哥你放心。”Lemon见事情有了大的转机,就从厨房里出来。
“嗯。对了,我叫你买的海鲜呢?”杜景话锋一转,问道。
“在厨房。今天的龙虾和螃蟹都很生猛,买回来的时候还是游水的。”Lemon滔滔不绝地向杜景介绍他的战利品,留下田安馨和杜惜之在客厅闲聊。杜景的厨艺是被杜惜之练出来的,今天,他打算亲自下厨,做饭给妻子和女儿吃。
看见两人进了厨房,馨姐拿起一只新的杯子,用热水洗干净并预热后倒上一杯龙井给杜惜之。
杜惜之细细地品尝,以她品茗多年的经验,不用问也知道,这应该是今年的新茶。自从离开外公家,杜惜之喝的大部分是咖啡和可可,很少再喝到茶了。
“今天累不累啊,惜之?”馨姐随手拿着一只靠枕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让我睡在上面。杜惜之舒服得只想向田安馨撒娇:“馨姐,我今天好累啊,车又堵,天气又冷,好困啊……”说着就张大嘴发起哈欠,但随即就用手轻掩着嘴巴。
田安馨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杜惜之又可爱又娇气的小动作,心中一片柔软。不禁回忆起当年遇见他们两父女的事。
田安馨的故乡在广东省的一个山区里,虽然很穷,但日子过得很开心。自从顶梁柱的父亲去世后,她家里的日子变得难过许多,田安馨也没有继续读书。有一天,她就被家里嫁到了邻村的一个男人家里。男方的腿有点残疾,一手木工却做得很好,家里不算有钱,但总算过得去,一家人对她也还好。
结婚后有一天,她被婆婆指使着去弄屋顶的瓦片,不料瓦片破碎,田安馨从高处摔了下来,肚子里刚怀上的孩子也流了产。村里的医生说,她这辈子很难再怀上。田安馨还没来得及为肚子里失去的孩子痛哭,婆婆就开始对着躺在床上的她冷言冷语,什么“下不了蛋的母鸡还不起来干活”,这种语言组织或有不同但核心意思一致的,伴随着一日三餐而来,连丈夫也没有给好面色,整日里非打即骂。娘家的弟弟正在和村长的小女儿谈亲事,她也不方便在这个时候回娘家。
其实田安馨对着一切都心中有数:为什么自己一个女人要去走上走下去做粗重活,是因为自己的丈夫腿脚不方便。娘家家世不显却可以跟村长攀上亲事,不还是因为用了自己换来的聘礼增添娶老婆的筹码。
终于,等村长的女儿嫁过来娘家后,田安馨找了个机会和弟媳说话。
“阿兰,我直接跟你说吧,我想你帮我离婚。”阿兰是她弟媳,跟自己的弟弟早就两相情悦,如果不是自己家里穷,给不起聘礼,田安馨也不至于要嫁给木工。
“这么大的一件事,我……”阿兰心知无法轻易摆平,连忙准备拒绝,丈夫的姐姐的婚姻怎么好插手啊。
“别的不说,阿兰,你想你自己的孩子有什么样的姑妈?是一个在婆家抬不起头的还是在香港生活的?”田安馨抛出一根香甜的胡萝卜,引诱着年前的小驴弟媳。香港,是当时所有人眼中的繁华之地,传闻遍地黄金,金钱名利唾手可得。而田安馨,恰好有一个在香港的同学。
“香港?但你这是逃港,抓到就不得了。”阿兰又喜又惊地说着。
“你爸是村长,不会有事的。我保证,不会连累你半分。”
“可……”
“你只说行还是不行?”田安馨见着时间不多,就问了最后一句。
香港的诱惑太大,田安馨的处境人尽皆知,两者权衡,阿兰还是帮了田安馨,木工家虽有不满,但他家的做派村里的人都是看在眼里的,木工也只好闭嘴了。
由村长家出面,跟木工提出离婚后,她也没有回娘家,而是跟着高中同学到香港去谋生。
当时的香港赚钱说难也不难,脱光衣服躺下,钱就有了。田安馨身材好容貌端正,言谈举止中透着男人最喜欢的温柔如水,但是她还是不愿意这样做。于是后来,她就凭着自己的做饭的手艺,在学校旁边卖小吃。她卖的小吃款式多样,物美价廉又卫生,很多人都愿意光顾她。很快,她也攒了一笔小钱,总算是瓦遮头,有顿饱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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