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2)
早上那顿饭撑住了他的胃,小师弟那番话堵住了他的脑子。怀禾像一个毫无感情的机器人,花了一个下午把厨房里外整理成了五星级饭店的后厨,所有食材一应俱全,锅碗瓢盆要啥有啥,叫嚣的肚子时刻准备着,他的手说——
我不想动。
怀禾摊倒在床上一动不动,疲软的四肢已经没办法再荡起双桨。后脖颈上涂满了老人给的药膏,嗅着提神醒脑的薄荷香,发胀的大脑稍稍放松了些,他抓了个枕头撑在胸下,心里盘算着,这样下去实在不是个事。
为什么这群人宁愿破禁令也不让他受累,饿了喊一声就送满汉全席,给他打下手比练剑还重要?
很简单,因为他是“白师兄”。
白师兄是他们憧憬的榜样,是这个世界百年一遇的天之骄子,是掌门的好弟子,是师弟们的好师兄,是所有人眼中最圣洁不可触的白月光,他年少有为,他仙道奇才,他的复活是全修道者的福音,他是希望,是一切美好词汇的代称,可是——
与他何干?
当了二十五年的怀禾,只因一朝穿越就要改名换姓,抹杀曾经发生的一切,让他活成另一个人。
怀禾的自尊心说我不。
施舍也好怜悯也罢,这一切的热忱与心甘情愿,都不是给他的。
如果之前打算的装失忆骗术是怀禾的缓兵之计,那么他现在烦恼的无异于是一章打脸协奏曲。
原来假装成另一个人不仅难,还很难受。
一旦开始,即使是他本人也没法轻易喊停。
怀禾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不过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适合去明媚忧伤。
他翻了个身,重重地叹了口气。
被认为是白及的感觉可真憋屈,跟糊了层面具在脸上一样。他现在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让他最怕的是,长此以往,他的喜怒哀乐和一举一动都得以“白师兄”为标准,最后只怕都忘了自己是谁。
那“怀禾”就真死了。
他大好一个青年,至少也得死得壮烈,死得光荣,死得其所吧?死成别人算怎么回事!
归一上下对白及的态度也很让怀禾不安。
他活着,以白及的身份。那么白及呢?自然就是死了。
这群人满心雀跃的欢呼白及的“复活”。他们盼完春去盼秋来,过完暑夏过寒冬,以为等来的是白及,不曾想等来的是怀禾。
他们经历了漫长的岁月才勉强接受白及死了的事实,只因他的出现重新燃起了希望,便倾尽一切想对他好。怀禾承受不住他们现在的善意与热情,自然也承受不住他们知道真相之后的恨意与冷漠,予人希望后又亲手掐碎的事情他不敢做也做不出来,倒不如尽早将一切说清楚,省的以后双方都痛苦。
所以说,为什么宁恒不和他们解释,难道他也有自己的打算吗?
看来是时候去找宁恒说说清楚了。
新的风暴已经出现,他怎能停滞不前?!他绝不能愧对天地,不能愧对胸前飘扬着的,鲜红鲜红的红领巾!
……
宁恒准备前往藏书阁的时候,天还没亮,他刚打开木门,只见一道黑影唰的一下窜到他面前来。青年的反应极快,几乎是在黑影出现的同一瞬间,灵气已经聚集在掌心,他阴沉着脸色不发一言,微微抬起手准备将来人的喉颈彻底掐断。
只这一秒——
“你可算是醒了!我等了你好久!”
宁恒错愕地睁大了眼睛,连忙将手放下来,已经倾泻到指尖的灵力转移攻击的方向,准确地命中了一只立在屋内的花瓶。
强硬的大开大合即使是宁恒也有点吃不消,他暗暗皱了皱眉,一边压制着体内紊乱的灵力,一边对面前的青年笑道:“怎么了?”
“诶?你屋刚刚是不是有什么碎掉了?”怀禾指了指宁恒的身后,他微微侧了下头,不等他看清楚,视线已经被一袭白衣挡住了。
“花瓶而已,无碍。”宁恒的笑容淡淡的,脸色比白纸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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