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1/2)
曲折的林间荫道上,一匹骏马缓缓徒行。
花色的马头时而垂在地上哼哧,时而伸向路边的野草。走走停停,马背上的主人却不管不顾。
月华枕着左臂,仰躺在厚实的马背上,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山曲儿。右手拿着老旧的葫芦,时不时饮上几口,像是解渴的甘露似的。但葫芦身的“醉”字似乎是在提醒,这里面装的是醉人的美酒。
突然,马儿跛了一下,优哉游哉的月华也跟着颠了一下,差点被酒给呛着。
月华反手摸摸头顶骏马的鬃毛,安慰道:“乖乖,你别走太快了。慢慢走,走稳些,咱们不赶时间。”
知会了柳乘风,月华一个人悄悄下了月上山。骑着马胡乱走了大半个月,看似漫无目的,实则是去参加宗门盛会。
宗门盛会十年一遇,今年由三剑派之首的东流门主持,修真界有头有脸的宗门俱会受邀参加。
当年东流门前任门主水沧海,在外云游时被魔修所害。其弟水行舟成为伏魔之战的主力,遇魔杀魔,为兄报仇。世人方知,原来东流门不只一个“水沧海”。而后水行舟继任东流门门主,能力不输其兄。
再说蝶恋谷,其谷主花明渊是伏魔之战的头号军师。因为他长相阴美,运筹帷幄,月华心里一直称其为“诸葛村花”。
最后月华在神魔殿诛杀魔君,月上门靠着方岚的丹药在战役中立下汗马功劳。
东流门、月上门、蝶恋谷皆是剑系大宗,又在伏魔之战中战功卓著,所以被世人并称为“三剑派”,剑修盛行。
因为战后休整,上一届宗门盛会并没有如期举行,这次的盛会可是二十年一遇。宗门盛会是为了团结修真界各大宗门,匡扶正道。
而在月华看来,无非是年轻弟子比划比划,赢了则为宗门长脸。有时候,还能看作是一场大型的联谊会,往届有好些道侣成其好事呢。
前些日子,月华收到东流门故友传书,受邀参加此次盛会。估摸一算,好些年没出山了。故友许久未见,月华欣然前往。若是御剑飞行,不出三日便可抵达。但月华骑马徐行,能否按时赶到还未可知。
月华安慰了坐骑,忽闻前方传来哀乐。神思微动,灵巧地翻身一跃,正襟危坐于马上。
目之所及,一群披麻戴孝的村民迎面而来。漫天冥纸洒在夕阳里,沉闷凄凉。几名壮汉抬着一方棺木,跟着几位哭丧着脸的死者亲人。
尤其是一名村妇压抑着哭声,眼睛红肿。身边有一个豆蔻姑娘,不知是不是因为失去亲人,打击傻了。脸上一片木然,不悲不喜。
月华下马,拉着坐骑行至路边让道。
常人遇见此事儿,可能就当一场普通的送丧,转瞬即忘。而月华却察觉棺木中竟有灵力波动,不应是普通死人该有的。
送丧队伍远去,月华不禁蹙额。避免此山间有妖邪害人,必须弄清楚状况。
正值日薄西山,天色渐晚,月华原打算栖在山林夜宿。如今察觉有异,决定找户农家歇脚,顺道调查此事。
沿着送丧的反方向,月华不一会儿入了李家村。
这是一处坐落于山坳的小村庄,远远看上去宁静祥和。黄昏下,劳作了一天的村民往回赶,暗黄的脸上显得既疲惫又满足。
月华一袭干净的青衫,肤白貌美,与长年劳作的村民格格不入。有好奇的,有惊羡的,也有畏惧的。
一路行来,月华观察到有家大户门前挂着白绫,应是家中死了人不久。门上贴着辟邪的灵符,门匾上方悬挂一把开了光的桃木剑。几乎每家每户的门窗上皆贴着辟邪的灵符,为村庄添了几分悚然。
这些灵符不是普通的黄符,是实实在在能驱邪避灾的符咒。民间的黄符大都是为了敛财的人搞的,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而这些灵符开了光,不知道村民是从哪儿弄来的。
月华越来越好奇村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必须找个人问问。
“大娘,您好。”月华牵着马,叫住路过的一位妇人。
李大娘刚从地里摘了菜回来,见到一位花容月貌的青衣姑娘,心中甚是好奇。
“我没见过你,姑娘是外乡人吧?”
“嗯。”月华点头,宛若迷途的小姑娘,温良无害,“大娘,我唤柳月,要到邻镇投奔亲戚。路过此地,天色渐晚,想要借宿一宿。不知大娘能否行个方便?”
许是李大娘见月华孤零零的一个小姑娘,生得实在俏丽。思索一番,不忍拒绝。
“我家没有多余的空房,但你要是不嫌弃,可以和我闺女凑合一晚。”
月华绽放笑容,连连道:“不嫌弃不嫌弃,谢谢大娘。”
二人达成一致,李大娘为月华引路。月华牵着马儿跟上,马蹄踏在乡间小道上,哒哒作响。月华趁此和李大娘闲聊,企图套出话来。
“大娘,我刚才进村子撞见村民送殡,村中是有长者辞世了吗?”
李大娘闻言,哀叹一声:“死的不是老人,而是壮汉。”说着凑近了一点,小声说道,“死的不只一个,而是接连三个。最近村里人心惶惶,说是有妖邪作祟。”
闻言,月华心想,这李大娘看来喜欢八卦呀,更方便她套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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