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1/2)
小世子身子骨不好,每每冬日或者阴雨季便怕冷的要命,纵使披着斗篷围着狐裘依然手脚冰冷。待大雪日后,世子便不敢出点了火的屋子,若不然啊,真真如冰雕刻画的美人一般,全身不见一丝温乎气。
这种冷似乎是从骨头里生出的,顺着骨缝侵入血肉贯穿了整个人。出一趟门回来,须得滚烫的水灌下,再将整个人埋在热水中,烫的如汆水的虾子才略略觉好。因着这副烂骨头,世子天**往暖处凑,到了冬日更是贪婪温暖。
那年春,天气出奇回暖的急,还未到二月外面已是阳光明媚,百花争相斗艳。世子被在家锁了一冬天早就不耐烦了,见外面春暖花开央着家宰去踏青。也是天公作美,连着几日如初夏。老爷外出半月余,家宰自作主张应了世子。
陌上花开,青草连碧,怎不是自在胜仙,只谁敢测天意。
忽有不长眼的乞索子拦在轿前鞠手恭请叫声大官人荣华富贵,后面跟着个不知哪儿拐来的小小子,灰头土脸难掩眉目清秀,昂着头不卑不亢直视着世子。世子发了善心谴下人向乞索子讨买下小小子,给了一锭银子打发他自去。
小小子跪在世子面前磕了仨响头,世子不在意的放下轿帘,小乞丐就远远在后面跟着走。
一趟游玩,甚是尽兴,金乌染上血色晕上棉朵样的浮云,凉风渐起。世子打道回府,下人回望见小乞丐还老远跟着偷偷报给主子问是带回家还是撵了去,世子环着手炉闭目养神并未应答,仆子没了注意便任由他跟在后面进了府。
小乞丐莫名成了府中一个小杂役,沉默不语做着分内的活计,不偷懒也不抢工,仿佛天生就在府里似得。见着买他的下人也不去套近乎,唯有瞧到世子远远看着,却也不敢上前说句讨巧话。
世子不经意看到小乞丐望向自己,觉得有趣便与他对视,遥遥相望,直到把人看羞了去才大笑离去。私下里又寻人叫他习字,或叫他来伴读。小乞丐虽害羞但聪明机灵,学的有模有样。
五月初一日午后,天空忽起乌云,黑压压誓要将房屋压塌,狂风大作,应是有大雨在即。世子燃起炉子,遣人去拉帘子,忽见小乞丐趴在书房屋顶身子单薄地好似断掉的纸鸢,眼瞅着就要被飓风掀下。
世子大喊着叫小乞丐下来,小乞丐像是没听到似得继续趴在屋顶。世子怒气冲冲扒开关门的仆子,狂风一下子扑了个满怀,刚燃起的炉子瞬间被倒灌的风吹灭,世子被冻的打了个哆嗦,硬着头皮大步走出去,往前院墙边大喊乞丐快下来。
黑云做的幕布似再兜不住了,鸽子蛋大小的雹子劈头盖脸砸了下来,世子就看着小乞丐在屋顶滚了几滚后闷声摔了下来,世子伸手要接,可是身子冻僵了迈不动路,重重跌坐在了地上。
小乞丐不顾自己断了的腿,跪爬着往世子那处赶,摸到了好似冰坨的手不知世子身子奇艺心中大惊,也不管什么尊卑上下就想着要让他暖过来,捉住手往怀里塞。
世子哭笑不得将手缩回来任由慌了手脚赶来的仆子将二人抬走。
炉子被风吹灭再燃起又费了大把功夫,世子怀抱暖炉裹在被子里面色惨白。再半个月老爷就要回来了,若出了好歹可怎么交代,仆子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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