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1/2）

第二章

陆榆让发小儿杵得来回晃悠，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绝望。

旁边的程憬看这一幕看得想笑，又问他：“原来你想报A大，有心仪的专业吗，你们是文科理科？”

“榆哥是文科，他真的超想去A大的，汉语言文学。”陈修回答，又补了一句，“榆哥可文艺啦。不过我就不了哈哈，我是理科生，对Z大比较感兴趣。”

他说着，兴致勃勃地回头看发小，却发现陆榆整个人一副麻木不仁的样子，奇怪地问：“榆哥，你怎么啦？”

程憬说：“我觉得他有点中暑，人太多了，刚才差点儿给他挤倒了。”

“啊？”陈修吓了一跳，连忙关心道，“没事吧榆哥，要不我自己排你出去凉快会儿？”

陆榆心说：我希望你出去凉快会儿。

这俩人自来熟得太快，陆榆没机会撒癔症，只能回过神儿来简短地应了一句没什么事儿，然后立在一旁当背景板。

见他好不容易开口说了话，程憬笑眯眯地说：“没事就好，我看你一直不说话，以为怎么了呢。”

陆榆继续腹诽：你猜？

他这厢内心自己逗自己玩儿，那厢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有来道去。陈修可能生平第一次见着A大的活人，问题多得像个好奇宝宝，旁敲侧击打听他心仪的Z大的轶闻。程憬倒也很有耐心，站在旁边一个一个详细解答。

眼看俩人马上要称兄道弟交换联系方式，陆榆咳嗽了一声。

那边聊得热闹已经互称起“学长”“学弟”的两个人转头看向他，他清了清嗓子，眼睛却不看对方，对程憬说：“那个，您不用去帮忙吗？”

陈修方才后知后觉地附和道：“对哦，学长，我们是不是耽误你太多时间了啊？”

程憬摆摆手：“没事儿，我的工作就是四处发发传单，跟有兴趣报考A大的同学聊聊天。毕竟老师只有那么两个，太专业的问题我也回答不了，纯属凑热闹罢了。”

他说着，看了看开口赶人后就专心研究旁边柳树长势的陆榆：“你不是想报A大吗，我这不算消极怠工。对了，还不知道你们俩怎么称呼呢？聊这么半天，没礼貌了。”

陈修连忙说道：“没有没有，这不是聊得高兴嘛。我叫陈修。”

“你好，我叫程憬。”程憬还是笑眯眯，一身优等生的做派，“A大开学大二，计算机和数学双学位。”

“哇……”陈修及时捧臭脚，一脸崇拜，“大佬啊大佬。”

陆榆看他那个没见识的样子，恨不得原地打死这个没出息的发小。想想原世界，几年后就有一句话流行在年轻人中间：舔狗终将一无所有。

虽然用在这儿场合有点怪异，但陆榆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脑袋瓜子生疼，还没消化明白程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事实，有点想破罐破摔。

“那你怎么称呼呢，小学弟？”话题突然又转回他身上来，程憬拿了张传单扇风，问他，“刚才听陈修叫你余哥，你姓余？”

“哈哈，大佬你误会啦。榆哥是榆树的榆，他叫陆榆。我们俩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的。”陈修抢答道。

陆榆乜他一眼，几乎放弃挣扎，恨恨地说：“您好。”

程憬也不在乎，笑道：“你这发小不爱说话。”

他们三个条儿顺盘儿亮的大小伙子站在人群里，本来就显眼。周围的学生和家长悄没声儿地听他们聊天。有几个家长听到程憬是A大在校生时，就有点儿沉不住气，学陈修一样用胳膊肘猛杵自家孩子，叫他们也上去搭个茬。

更有的家长，直接站到他们仨旁边，插嘴道：“小同学，你也跟我们讲讲呗，A大今年什么情况？”

程憬来了正事儿，没再跟陆榆二人闲聊，转过身在长长的队伍里发起材料来。

A大的材料自然抢手，大家想报不想报都伸手从他那儿取了一份。没过多会儿，程憬空手从队尾晃回来，心情上好，继续骚扰刚刚认识的两个小同学：“——陆榆是吧，你怎么想报中文系呀？”

陆榆没搭腔。旁边的陈修正要开口，被他榆哥凉飕飕瞟了一眼，把秃噜半截的话又咽回肚子里。

威胁完发小，陆榆眼皮都不抬一下，干巴巴地回答：“家里有关系，毕业当老师。”

程憬显然没预料到这个答案，愣了一下。旁边的陈修听得一脸懵逼，感觉自己榆哥今天好像特别难聊天。他又看看程憬，怕气氛尴尬，刚想开口打个哈哈，就听见程憬带着笑意的声音。

“哇，不错啊，现在就规划好了。”程憬一脸中肯的表情，“多好啊，不然跟我们似的，早毕业早失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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