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强吻（2/2）

忍受着浓浓的醋味跟烟味，好容易吃完了面，期间也没说几句话。回去之后，赵欣如给我打电话，说赵栋梁同意了。我说同意什么啊就同意了，她说同意跟我交往了，现在就看我的意思了。我说我跟他都还不了解呢，赵欣如就说你的情况我都告诉对方啦，你想知道赵栋梁的哪些信息，就问我。你放心，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还不了解你吗，我觉得你俩挺合适的。

我当时气得不打一处来，在电话里大骂了赵欣如一顿。不知道我这个人外貌协会的吗，还给我找一个不修边幅的；不知道我这个人鼻子很灵，对气味很敏感吗？还给我找一个老烟鬼，而且吃醋还跟喝水似的。我跟他在一起肯定别说亲嘴有问题，就连吃饭都有问题。

赵栋梁第二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他身上已经没有烟味了，而且刮了胡子，打理了头发，看起来干干净净的。赵栋梁跟我说，男人就是要宠媳妇，我要是不喜欢的，他都可以改。我不喜欢闻烟味，他就戒了。还保证以后见我的时候，会把自己收拾收拾。但是这醋吧，他得吃，没有醋的话，他吃不下饭。我看他收拾收拾之后的颜值还行，也就答应了。

后来，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再跟赵栋梁一起去吃东西，在他管老板要醋之前，我就会抢先问老板有没有醋，要来一瓶，帮他倒上小半瓶。

再后来，他不在了。我一个人去吃面，面上了，我问老板说，有没有醋啊，老板说，有啊，马上就给我拿了一瓶。我拿着那醋瓶子，想帮他倒醋，眼前，却只有我自己的碗。我只好把醋倒进了自己的碗里。

从那时候开始，我开始在吃面的时候加醋。

吃完面，高飞让我陪他走走，他不想回学校，我们就在学校附近比较安静的路上压马路。马路的两边种了一些碧桃树，这边气温偏低，花开得比一般的桃花要晚，这时候正开的灿烂。晚风一吹，空气里都是桃花的香味。

高飞走在前面，我跟在他的后面，一路上沉默着，他没有说话，我也没有。一条街快走到尾的时候，他停住了。

“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能替我保密吗？”

“当然，只要你的秘密不是犯罪。”我道，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有一点点小紧张。

他听了，似乎笑了。半晌才才小声道：“我发现我好像对女人没什么兴趣。”

......

我完全没有想到他要跟我说的秘密是这个。

我不是个保守的人，对同性恋没有任何的歧视。但一个少年在我面前出柜，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半天，才憋出一句超官方的话：“这也很正常，我不歧视同性恋的，以后社会对同性恋也会越来越宽容......”

“我从小就讨厌女人。我小的时候，她们一见到我就摸我的脸，还会摸我的，我的......□□。”他停下了，调整了一下呼吸。“她们一边摸我，一边议论我妈，说她就是个公共厕所，想上就上。还说我是个野种，说我长得像我妈，男生女相，将来肯定跟我妈一样水性杨花。她们以为我还小，什么都不懂。是啊，那个时候我是不懂她们说的那些词是什么意思，但是她们的行为，她们说的话，她们的表情，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高飞转过身来，他的眼睛里，含着眼泪。

“我从小就恨我妈，我恨她不检点，所以才有了我，我也恨她将我生了下来，让我在别人的骂声中长大。但我更恨我爸，恨他为什么要娶我妈，为什么要对我妈那么好。我妈在家什么都不做，一直都是我爸一个人在赚钱。我爸对我妈百依百顺的，即使如此，我妈还是不满意，还是不喜欢我爸，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还想着要傍一个有钱人。”

高飞蹲了下去，双手抱着头，将头埋在了胸前。

我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男人爱一个女人为什么会如此卑微。我爸，我爸他为了我妈，他什么事都会做。我恨，我恨他们这种关系。所以我看到男人跟女人在一起，我就觉得恶心。我也讨厌，讨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女人。”

高飞情绪激动地站了起来，我吓得后退了两步。他见了，走上前来，抓住我的手。

“但是你不一样，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知道你跟他们是不一样的，对吧？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我见他情绪激动胡言乱语，想将手抽出来。他一把把我拥进怀里，嘴唇贴了上来。

淡淡的婴儿牛奶香皂的味道涌进我的鼻子里，我的脑子一阵晕眩，我想推开他，却一点力气也没有。

他的舌头在我的嘴里游走，他的手抚摸着我的背。我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一动也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