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2/2）

来人正是嫦娥，对上王母审视般的目光却依然冷静，温柔的目光中难得带有一分愤怒，“小神敬你一声娘娘，但你所做的事情，实在不配当这个女仙之首。”

被嫦娥如此指责，王母的神色却并没有什么变化，环视一圈，淡淡道，“你们所有人，都等着这一天呢吧？”

自然又是无人应答，王母向前走了两步，冷笑一声，“玉帝，你倒是说句话啊。”

“除了命杨戬杀百花仙子一事是我自己的私心，其余事情，可都是在你的首肯下做的。”这一句话，除了玉帝无人听得到。

就连杨戬都以为这些事是王母瞒着玉帝私自做的，毕竟在所有人的眼中，玉帝虽然迂腐了点，但一向都以仁慈著名，而她，瑶池之主却以冷血无情著名。

若是众人知道，玉帝并不是真的如看上去那般仁慈，甚至，他曾经只是因为一时心情不好，便让一个县十年无雨，百姓饿死无数，比起她又如何？

看着玉帝的神色明显变了，王母却并无几分开心的感觉，怎么会还抱有一丝期望？呵！这就是她的夫君啊！

“罢了，本宫认罪。”王母轻轻合上了双眼，缓缓道。

玉帝并不想知道王母为何会忽然改变主意，闻言心底松了一口气，王母是个极骄傲的人，她既然这么说了，便不会再用手段来威胁自己。

“娘娘毕竟是瑶池之主，如今又主动认错，依朕看，便从轻发落吧。”王母既然给了台阶，玉帝自然顺坡下驴。

众仙本就不敢发言，如今玉帝金口一开，纷纷附和道，“陛下圣明。”

嫦娥自从说了那句话后就一直冷眼旁观，如今看着殿内，一时间不知是个什么心情，在这些人眼里，大概一个百花仙子的命根本就不算什么吧。

王母却仿佛是累了，淡淡道，“不必了，本宫自知过错无数，自请下凡，永生不再回天庭。”

众仙的声音戛然而止，玉帝的眉头皱了起来，“娘娘，你...”

王母仿若只是通知一下，说完之后便转身向着门口走去，居然真的打算就这么堕入凡尘。玉帝心底无数念头纷杂而起，不知什么缘故，终是没有下令拦阻，于是众仙也就这么看着她一步步走出凌霄宝殿，一直到看不见为止。

除了王母本人，再也不会有人知道她为什么做出这样的选择。

走出凌霄宝殿的第一步，她卸掉了满头发饰；第二步，她换上了普通的衣服；第三步，她废掉了一身的修为。

一步又一步，王母的一滴泪洒落在脚下，“张百忍，你怕是早就忘了你原本的名字，也忘了我的名字吧。”

凡人只能活百年，她却与玉帝已经是千万年的夫妻，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维护天条，为了维护他的威仪，可他却日渐变了心，百花仙子是她除的第一个，嫦娥是她打算除的第二个，可惜只是刚刚谋划好。

叹了一口气，其实她比谁都清楚，除不干净的。

你曾说过，永远爱我一人，如今你早已不需要我了，我留在天庭又有何用？从什么时候起，你开始唤我娘娘，我开始唤你陛下的呢？又是从什么时候起，你开始覆上一层伪善的面具，我开始暗中做你的刀呢？不记得了，活得太久也不是一件好事，都说日久见人心，神的心亦如此啊。

从天空往下落的瞬间，王母缓缓闭上了眼，将千万年来的一幕幕统统忘掉。

与此同时，玉帝的耳中忽然传来了极浅的一声，“小女杨回，字晚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