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1/2）

顾恒生母本不是顾老夫人，只是他生母早亡，而顾老夫人膝下又无所处，便将他养在了自己的名下。顾家，原本也不是世勋贵族。如今将军府的一切，都是顾恒一仗一仗打出来的。

当初顾恒娶秦修菀时，顾老夫人就不喜欢她。秦修菀爱舞刀弄剑，远不是那种养在闺阁中的女子。

可若仅仅是不喜欢也便罢了，谁能想到，顾老夫人竟然会给自己的儿子下药，可笑至极。

屋内的笑声不断，进去通知的嬷嬷久久没有出来。顾青柠就站在风口处，吹着秋日里的冷风，等到觉得心口舒畅了些，一挑帘子直接进去了。

屋内，顾老夫人坐在上首，顾书萱就依偎在老夫人的旁边，见顾青柠进来，颇为挑衅地看了她一眼。

屋内的熏香有些浓，与顾青柠平日里用的香料大不同。

顾青柠微微垂眸，对着顾老夫人福身作礼，“孙女请祖母安。”

顾老夫人见顾青柠直接进来，立时就准备训斥她。但顾青柠说的比她还快。

“刚刚祖母笑得那么开怀，下人们都不敢打扰祖母。孙女在门口等了许久，他们也不敢通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祖母故意让孙女站在门口呢。不过孙女身子一向不好，想必祖母是舍不得的。所以孙女就自己先进来了，还请祖母不要介怀。”

顾老夫人倒是想要介怀，只是顾青柠将她的话都堵死了，现下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敛了面上的笑容，指着下方的一把椅子道：“坐吧。”

顾青柠刚一坐定，顾老夫人便开始兴师问罪。

“我听说今日你去佛寺上香了，书萱想要跟你一同去，可是你不愿意？”

顾青柠无辜地看着顾老夫人，道：“这是哪个下人乱传话，今晨孙女确实去玉佛寺上香了。只是马车太小，孙女加上两个丫鬟就已是有些小了。孙女原想着让妹妹坐另一辆马车，也好舒服些。怎么，妹妹没有去吗？”

顾青柠字字为顾书萱考虑，面上的笑容也情真意切，顾老夫人却觉得有些难受。

以往，她这个孙女可不是这么会说话的。

顾书萱见顾青柠将顾老夫人的话皆堵了回来，顿时就不舒服了，“祖母，孙女只是想和姐姐好好相处。可是昨日里，冯家姐姐来了，姐姐却连见一面都不让。姐姐大概是觉得，孙女不配见她的知交吧。”

顾书萱说着说着，便露出委屈的模样。顾青柠低头掩饰住嘴角的讽刺，这才三句话，她便迫不及待地要转入自己的正题了。

“顾青柠，你平日里便是这般对自己的妹妹吗？”顾老夫人像是终于找到了借口，声色严厉地道。

顾青柠将耳边掉落的发丝挽到耳后，觉得心中刚刚消散的郁气又堵了上来。

其实，她根本懒得和这些人虚与委蛇。如果不是那点可怜的亲情的话，她又怎么会容得下顾书萱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只是，如今她也不快活了呢。

“祖母，您还少说了一个字，庶、妹。”顾青柠抬头，面上的笑容已经消融，看着顾书萱，就像看着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似的，丝毫不放在心上。

顾书萱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眼眶湿润，哭声道：“祖母，你看。姐姐平日里就是这般对妹妹说话的。”

“顾青柠，你……”

“咳咳咳……”顾老夫人的话还没说完，顾青柠就接连不断地咳了起来。

尔容立即轻拍着她的后背道：“小姐，您喝些热水。唉，明明大夫都嘱咐小姐万万不可再吹风，如今这咳疾犯了可怎么好？”

顾青柠咳得脸色有些发白，尔容端给她的水，她也几乎没有喝下去。

顾老夫人见她这副模样，顿时心惊。

这丫头的身子一向不好，若是让顾恒知道她在自己这里受了寒，怕是会动怒。

“无碍，尔容，将那块暖玉拿出来。”

尔容闻言，取出一个檀木盒放在顾青柠手上。

顾青柠微微压下咳意，将檀木盒打开，递到顾老夫人眼前，“祖母，这是孙女今日上香求来的。暖玉开过光，最是养人。这是孙女的一片心意，还望祖母收下。”

暖玉色泽温润，一看便是价值连城。

罗嬷嬷接过檀木盒，拿近了让顾老夫人看。顾老夫人细细瞧了一番，眼中闪过几丝讶异。

“你倒是有心了。”顾老夫人神色不明地道，也不再说些责怪的话。

顾青柠咳得不行，便先回了院子。

顾书萱见没整治到顾青柠，顿时发了脾气。原本说要陪老夫人用饭，现下却沉着脸离开了。

顾书萱眼里的责怪太过分明。

老夫人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气死自己。

罗嬷嬷赶紧拍着老夫人的后背，为她顺气，“老夫人莫怪，大小姐一向如此，不过她对您倒是一向敬重着。老奴瞧着这块暖玉确实是个好的，不若老夫人就把它带着吧。

再过几日便是您六十大寿了，可别再动怒了。”

顾老夫人连喝了好几口水，才压下心中的怒意。她的目光转向一旁的暖玉，忽得沉沉叹了口气。

罗嬷嬷以为她是生顾青柠的气，其实哪里是，顾书萱，到底让她有些心寒。

蘅芜苑中，顾青柠脸色已然恢复正常，刚刚那不断地咳嗽也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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