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1/2）

短短一月不到，丝厢苑像是变了个模样。院中虽没有摆着华贵之物, 但处处透着精巧细致。

顾青柠慢慢地走在游廊上, 一步一景, 不经意的拐角间还摆放着几盆花朵或其他的精巧之物。

屋檐下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在为主人家欢喝似的。

正屋的外面守着几个奴仆，她们一见顾青柠进来，都纷纷埋下了头, 其中一个丫鬟竟头也不回地转身进屋。

顾青柠浅浅一笑, 嘴角间却泛着无限冷意。

看来，是去通风报信啊。如此作番, 钱娆是笃定一定能让顾恒厌弃她吗？

果不其然, 丫鬟进去没多久，里面就传来低低的哭泣声。

“都是妾身的错，要不是妾身贪嘴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将军, 您就不要责怪大夫了，他也是无能为力。毕竟, 谁也不知道, 那葡萄中竟……”

“竟什么，竟藏着毒吗？”顾青柠一挑帘子，走进内室。

钱娆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 露出来的手背手腕上都起着无数的红点, 顾书萱眼眶红红地站在一边, 而顾恒, 握着钱娆的手，坐在床边，脸上郁色很重。

大夫跪在地上，埋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钱娆一见顾青柠进来，便不再说话，只是低声哭泣。

美人带泪，犹为可怜。

顾恒皱了皱眉头，抬头去看顾青柠，“你怎么才过来？”

顾恒这话带着指责的意思，顾青柠低头轻轻一笑，“父亲是什么意思，女儿应当什么时候过来？钱氏生病，女儿是不是还要守在床边侍疾？”

嫡女给姨娘侍疾，那可是笑话了。

顾恒轻咳一声，才觉得自己话有些重。

他一进来，顾书萱就在她耳边不停地说，翻来覆去无非就是指摘顾青柠下毒。钱娆也不说话，只是含着泪，低头哭泣。

他当然不信，只是他在这里坐了许久，等到大夫都来了，蘅芜苑那边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看样子，倒真是不管不顾。

“为父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掌着家，府内发生这样的事，你怎能都不过问？”

顾恒不信顾青柠下毒，但是她这番不作为还是让他有些介意的。

他是不满钱娆，但是无论是下毒害人，还是任由她病死，都不是他可得见成的。

“不管？父亲这是什么意思，女儿这不是来了吗？府上事务繁忙，女儿总不能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钱氏这边。父亲这般指责，可是认为，女儿对钱氏下了毒？”顾青柠慢悠悠地道，不骄不躁的模样反倒让钱娆有些没底。

她轻轻拽了拽顾恒的衣袖，泣道：“妾身自知身份低微，大小姐便是今日将我打死，那也是应该的。将军就不要为我动怒了，一切都是妾身的错。”

“姨娘有什么错，姨娘处处顺着姐姐，掌家之权也是说交便交了。就算姐姐故意苛待我们院子，姨娘都是忍着不说，姨娘如此委曲求全，难道还不够吗？”顾青柠说完，眼泪便落了下来，偏偏一丝声音也没有，看得人心疼。

母女俩的演技，是越发好了。

顾恒脸色沉下，他肃着一张脸，道：“青柠，那葡萄是怎么回事？”

“葡萄是宸王府送来的，父亲是在怀疑宸王下毒吗？”顾青柠面色平静地看着顾恒，毫无心虚之态。

顾恒一时也说不出怀疑的话，“那葡萄不是先送到你的院子吗？我问了下人，钱姨娘今日吃食都没有问题，只是在吃了你送来的葡萄后，才浑身起了红疹，现下都没有消去。

“……青柠，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可是一条人命。”

顾恒不信顾青柠真的会下毒，他只是想，顾青柠是不是只是想要给钱娆一个教训？

毕竟，他已经歇在了丝厢苑许多日了。

到底，还是他的错。

顾青柠看着顾恒略微自责的模样，便知他在想什么。

她的父亲啊，总是愿意用相信的目光去看待别人，恰恰每次都在伤害自己最亲的人。

顾青柠目光移向地上的大夫，眸色渐冷，“你说钱氏是中毒了？”

大夫埋着头，低声回道：“是，只是老夫医术浅薄，看不出是何毒。想来，想来下毒之人也不是真想要钱姨娘的病。”

“是吗？”顾青柠浅浅笑着，声色慢慢变冷，“你说看不出是何毒，却知对钱氏身体无大碍。我看你不仅是医术不精，还在胡言乱语！”

“将军明鉴，老夫不敢啊。”大夫一听，便赶紧向顾恒讨饶。

顾恒看着抖成筛子一样的大夫，眼里只有厌烦。

钱娆看出顾恒的不耐，对着丫鬟示了示意，那丫鬟便悄声退了出去。

不多时，一个身着黄色衣衫的丫鬟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恰是刚刚通知顾青柠的那个丫鬟。

顾青柠瞧也没瞧她一眼，只是笑着看了一眼钱娆，带着无限寒意。

钱娆一个心虚，就想拦住那个丫鬟说话。

可是，已经来不及。

“老爷，奴婢有要事要说。”

顾恒不耐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丫鬟，显然已失了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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