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2/2）

得了允许，莱瓷便开口问道：“在下与姑娘相识不到半日，但凭借目前的情况看，想必姑娘戴这斗篷已不是一日两日了，这一时半会儿也定不会摘下这斗篷，那么敢问姑娘为何终日以斗篷遮面？”

“这……”莫舞央顿，关于这斗篷，她是不愿摘，也是不想摘，更是不能摘。

“若姑娘不便说，便不说了。”莱瓷见莫舞央欲言又止，便知道她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君子不强人所难，这他还是知道的。

“嗯，多谢公子理解。”莫舞央愕然，她正想着要怎么说出自己非要戴斗篷原因，没想到，面前这男人竟然不是继续追问，而是主动闭口不提。

正因为如此，莱瓷的形象在莫舞央和莲子的心中都提升了不少。

天色渐暗，三人不得不加快脚步。以望在前面的路上能够找到一家客栈或是一户人家歇脚。

情况正如他们所愿，找到了一家农舍借宿。

夜晚，莱瓷睡不着。这是他离开泌阳王府的第一晚，他失眠了。“也不知道顾青风现在在干什么，他平安吗？哎呦，我真的是疯了，想谁不好要想他！”

睡不着，自是要出来走走。莱瓷翻身下床，出门赏景，不料，却看到了莲子的身影，只见她独自坐在稻草堆上，抬头仰望星空，目光专注。

莱瓷正想上前去与莲子说说话，却被人拉住了胳膊。

莱瓷回头，只见莫舞央拽着自己的胳膊摇摇头，眼睛里像是在暗示什么。

莱瓷又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得见莫舞央目光尽头的莲子。

此时的莲子已经把目光从天空中收回来，把自己的头狠狠的埋在双膝之间，像是在无助哭泣。

莱瓷很疑惑看着莫舞央，这刚才还是好好的，怎么这会儿突然就这样了？纵然疑问很多，却是未说只言半语。

莫舞央见莱瓷已是一头雾水的样子，便幽幽开口道：“她一直都是这样，在别人面前活泼好动，坚强勇敢，私底下又独自伤悲。没人劝得了她，亦没人安慰得了她，她最大的安慰便是孤独。

莱瓷听的蒙蒙的，也听的真真的，欲开口说些什么，却又未能说出口。几番欲言又止，只得把目光停留在莲子那瘦小的身躯上。

“从小到大，但凡有什么心事，都喜欢自己藏起来，往肚子咽，无论是苦是甜，只有她一人知道。我看着也甚是心疼，情之一字，当真是害人不浅！”莫舞央继续说着。

“看来你家小姐是个性情中人，痴心于人。”

“公子您……”莫舞央讶异，快速并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自己并没有告诉他，关于与小姐互换身份一事，那么他又是如何得知？

“不必惊讶，其实这一路上我便已经猜出了一二。莫姑娘你这一路上寡言少语，倒是您的‘丫鬟’。”莱瓷停顿了一下，带着笑意继续说道：“这世上哪会有这么不识抬举的丫鬟？一路上叽叽喳喳不顾自家小姐的感受，也不会问问小姐是否累了？竟然还先了自家小姐喝水，我便是在那时猜到的。哈哈，是个狠人。”

“公子真是聪慧过人，是我们低看了您，还望公子见谅。”

“诶，不妨事，不妨事。人生在世，谁能没有点隐私，既然你们不愿说，我又何必强人所难？何况女孩子出门在外，抛头露面总归不得什么好方便。”

“公子见识过人，小女子着实佩服。”

“哪里哪里，咦？姑娘为何没有戴斗篷？”莱瓷刚要沉入自己无尽的自恋中，忽悠发现眼前女子本应该是一身白衣斗篷加佩剑，可现下却少了那惹目的斗篷。

“出来的急，忘了。”莫舞央说这话的时候，抬头正好对上莱瓷，只一瞬，莫舞央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快速的低下头。

然就在那一瞬，借着月光，莱瓷忽瞥了一眼莫舞央，这才得见清楚，原来她生得平凡，眼睛不似她家小姐那般明亮清澈。

莱瓷眼力极好，就在那短短一瞬，他看到了莫舞央右眼无光的瞳孔。

不，与其说无光，不如直接说发白。发白的瞳孔，就如失明了一般无神。

这下莱瓷可算明白了为什么白天说到关于斗篷的时候，这莫舞央支支吾吾不肯言说。

“莫姑娘，我……”莱瓷顿时手无足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正下意识的一直盯着莫舞央的脸看。

莫舞央又羞又愤，囫囵一句：“公子，小女子突感身体不适，先一进屋歇息去了。”莫舞央说着，眼睛便开始躲躲闪闪，情不自禁地向右微微转身，然后拔腿就跑进屋子。

只留下莱瓷一人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