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洛杉矶,威尔夏大道(1/1)
1961年秋自从拉尔夫·罗伯茨开车接送她,玛丽莲觉得自己不需要小汽车了,她把自己那辆红色真皮坐椅的黑色凯迪拉克敞篷车给卖了,把黑色的雷鸟送给了斯特拉斯伯格,并退掉了拍《不合时宜的人租来的白色凯迪拉克。---浏览器上打上-.69ΖW.看最新更新---她让罗伯茨开车带她朝海边驶去。在威尔夏,望不到尽头的大路两旁散落着不少矮房子。那些劣质的建筑物里,散发出一种虚假的东西,让她回想起第一次去福克斯影片公司试镜的情景。当时她参观了代表着各种气候和时代特征的布景、道路和小公园,从外形上看,这些布景造得非常坚固,让人很难相信它们的背面是用木头和石膏搭建成的。整个的一切构成了一种时空上的错综交杂,但又让人感觉很真实。在那里,幻觉和真实是相反的。玛丽莲觉得,置身其间的演员必须有丰富的想象力才能让自己把这些人造布景当做是真的房子。房子里面的人为了爱情、权力和金钱而战;房子外面的街道上没有人影,没有人在这座城里行走,除了我,她想。
她让罗伯茨停下车,漫无目的地走了起来。她左转朝毕科大道的方向走去,在圣莫尼卡高速公路上的天桥上驻足看了一会儿在粉红色的暮色中穿行而过的车辆,车流像是些疲倦地行进着的动物,那些组成轨迹的白色车灯,像是它们没看着任何东西的茫然的眼睛。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她看见加油站前面站着一个男人,她走了过去。虽然她戴了顶黑色的假发套,那个年轻男人还是认出了她,不过他很难想象,一个小时前玛丽莲·梦露还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最近几年来她一直和诗人兼作家卡尔·桑德伯格谈论诗歌和文学,还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旁听过文学课。她的明艳动人将那男人团团包围在欲望和惊喜当中。她只是一个身体,供人插入,而与她的灵魂无关。
那男子让她上了他那辆咖啡色的奥兹莫比尔,车开到一幢墙灰剥落的绿色平房跟前。这所房子坐落在离威尼斯海滩很近的一条马路上,是休帕巴街?圣克拉拉?牛奶坞?圣胡安?这不重要,但也重要,明天要能回忆得起来,因为要说给格林逊大夫听。“细节,只有细节重要……”而且,威尼司,她母亲的母亲就埋在那儿,正是那个叫黛拉的疯女人,在她还是婴儿的时候,差一点儿用枕头闷死了她。她跟那个男人讲起了这件事,他还做了个与“mother(母亲)”和“smother(闷死)”有关的文字游戏。
进屋后,她叫那男人从她的后面插进去。真的从后面来,她要求道。那人呆了片刻,觉得这是送给他的一个礼物,她把自己身体上最私密、最原始的部分献了出来。她俯身躺在床上,他涂了她递给他的油脂,插了进去,一动不动,热乎乎的,时间不长,但有力、甚至带着点愠怒。他用手撩起她左脸颊上的头发,看见她用右拳攥着一片弄皱了的床单,就像攥着个温柔、温热、芳香的东西。她用床单轻轻地搓着自己的下脸颊,他问她:“这样好吗,你感觉到我了吗?”然后又问:“我没弄疼你吧?你要我停下吗?”她不回答他的任何问题,继续无声地用床单搓着嘴唇。他感觉到了她的忧愁,退了出来。两个人拘谨地互道了几声谢,分了手。
第二天,她把这一幕讲给格林逊听。
“我在你的故事中听到一种梦幻,就像实际上并没有发生过似的。你在场,但同时又好像不是你本人。你像是想从那个男人的控制中解脱出来。床单是一种我们称做‘过渡性物体’的东西。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渡性的东西。令我印象最为深刻的是你为自己划的那个圈子,就像你对那个人说:‘你别想吻我,也别想听到我的声音。你尽管从下面来,那已经不是我的一部分了。’你知道,嘴巴令人联想到声音和身份,而肛门令人联想起羞耻、剥夺、糟蹋和脆弱。”
她没有回答,觉得几行热泪流了下来,但没有用手去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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