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行（1/2）
热气氤氲蒸腾而上，由屏风隔断出的一处小室内，偶尔传来断断续续的单音节，伴随着阵阵水声。
“呼……嗯……”
很明显是享受的声音，令人听了脸红，媚儿在屏风外站定，吸了口气，才道：“公子，衣裳已经熏好了。”
“嗯，放那里吧。”
屏风内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慵懒，媚儿咬了咬唇，把衣服放下，又道：“公子，水温可还合适？可需媚儿进去服侍？”
“不用，你下去吧。”
被拒绝了，媚儿不知道是安心多些还是失望多些，却也只好起身离开。
谁知水声突然大了起来，媚儿听到里面传来男声：“你先等等。”
虽然只等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但想起以前娘亲言传身教的画面，以及和姐妹们交流的经验，媚儿只觉得焦虑不安，可心底，又生出一丝小小的期待来。
“你进来吧。”
媚儿挺胸抬背，将嘴角的笑意调整到刚刚好的程度，缓步进了屏风内，便见到有一少年端坐在藤椅上，刚刚沐浴完的肌肤泛起了粉色，草草套了一件白色中衣在身上，发丝还来不及打理，胡乱散在脑后，额前有一两撮还滴着水珠。
“媚儿伺候公子。”拿起一边的干棉巾，媚儿自觉上前。
当初老爷将她调到公子身边时，周围姐妹都说这是老爷有意要给公子的房里添人，若是她能入了公子的眼，甚至夜间出入罗帐，那么以后的生活也就不愁了。
媚儿听了却不大乐意，阮家虽然是经商的人家，但对待下人并不苛刻，甚至每月还有二钱银子的月钱，足够她生活的了，她又何必去伺候那个有断袖之癖的公子。可她真的当了一段时间贴身丫鬟之后，又觉得若真是公子将她收了，那倒也不错。
这也是因为，公子长得确实俊俏，品性也是极好。媚儿服侍他时，能感觉到公子是将她作为平等的人来看的，也不要她做什么重活累活，只要日常端茶送水，做些打扫就好，连公子自己的衣服都是他自己动手洗的，完全没有其他公子哥们的懒散的坏习惯。
反正公子喜欢的是男人，想来也不会和其他女人多来往，再加上公子现在也没有试过女人，她若能成事，不说做一个通房丫头，至少也会将她纳为妾室，甚至将来做阮府的主母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此，媚儿呼了口气，稍稍平息了激荡的心情，跪了下来，便要为公子擦干身体。
“等一下！”阮若远突然喊停，过了一会，道：“你……把衣服脱了。”
媚儿愣了一下，心里的猜测又大了几分，应了声是，细指寻到盘扣，便要解开。
阮若远见那豆绿色的外衣随之散落至腰间，露出里面白色的中衣，她的指尖又在腰间来回，欲要解开腰带。
媚儿的动作细细缓缓，阮若远看出了其中的犹豫，又一抬眼，见到媚儿脸上不正常的绯红，顿时醒悟过来。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不对、我是那个……但是……”阮若远一下跳了起来，手忙脚乱的解释。
媚儿被他此举吓到了，解衣的动作停了下来，脸上挂着不解，“公子？”
阮若远面露尴尬，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对不起，我又没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你、你先把衣服穿起来吧。”
媚儿怔了一瞬，却上前一步，大胆抓住了他的衣袖，问道：“为什么，可是媚儿哪里做错了？”
阮若远眼中划过愧疚之色，面对媚儿时还有一点心疼，“你没错，是我错了，今天的事，是我不对，你无须自责。”
媚儿看着他，仍是不解其意。
“你先回去吧，让我一个人想一想。”
直到媚儿退出房外，阮若远才重出了口气，挠了挠头，反省自己刚才的过错，心里又烦躁又无措。
不知为什么，自青楼回家之后，阮若远的脑中一直回荡着周三元的那句话，“你不会是那活不行吧？”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不很在意，可这句话像念经一样，一直环绕在他耳边，令他不得不在意。以至于某个时刻，阮若远突然也怀疑起来，他是不是真的不行。
青楼那日，怜儿抱着他，抚摸他，而他除了身体有些排斥外，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至于所谓的冲动、兴奋，更是无从谈起。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他本来就是女人的芯子，话说在现代，女孩子间亲近一点也没什么的不是？可阮若远又想起，这幅身体的原主曾经喜欢过男人，那他莫不是只对男人有感觉？
想到这里，阮若远莫名不适。
倒不是对这种感情有所偏见，只是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被安排了一样，他不愿这样。
想起自己的情感经历——其实是没有经历——他好像一直都是不咸不淡的，并没有发生什么唯美的校园爱情故事，也没有追着哪一个男明星喊老公，最多被朋友问起哪个学长或是爱豆时，回答一句：“啊，挺帅的。”
关于人生伴侣，他是选择不婚的，毕竟现在社会上这么多负面新闻，自然是选择不婚不孕保平安，话说回来，男人要是靠得住，母猪都能会上树。
可现在穿越了一下，难道变成男人不算，还要给他强制加一层喜欢男人的设定？
阮若远当然感觉不爽了。
不过经过他几天的观察，他对男人的态度还和以前一样，不咸不淡，身体好像也随着他的思想，对男人的亲近喜欢不起来，甚至有些排斥。
这个发现让阮若远安心下来，可却让他对自己的身体产生了怀疑。为了验证一下他到底行不行，这几天在私下里，他忍着尴尬，终于对自己的男性特征下手了。
结果……完全没反应！
怀疑是自己方法有问题的阮若远又试了几次，结果都是一样，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像其他男人那样通过自己努力释放欲望，甚至于，他根本没有欲望！
阮若远心想，这事似乎……让周三元说中了。
除了他是性冷淡这种解释，好像他真的是……不行。
意识到这一点，阮若远没有十分在意，只是觉得这事有点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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