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存在(1/2)
陈布朗果然心思不正!
到了入海港后,刚下船,便有人跟着他们,待行至一僻静地方,那些蒙脸的凶徒便抽出了腰间的钢刀,好在苏离早有准备,老杨带着事先布置好的人手将这些人全都拿下,一审,果然是陈家少爷的好主意。
目的自然是为了苏离身上的十锦绣,在这里动手,事后只消推脱给最近时不时上岸骚扰的海盗贼匪一流即可,就算是阮若远这个朝廷命官也无处说理去。
既然撕破了脸皮,苏离岂是平白受欺辱的?当即带着人造访了陈家,意要兴师问罪,可陈布朗拒不承认,坚持他不知此事,最后一纸诉状双方闹上了衙门。
阮若远早就开始调查了,这几日更是都待在县衙里审讯犯人。
“可再怎么说,连着好几天不回家也太不像话了吧。”灯火如豆,晃了两晃,映着棋盘上的阴影愈加黑白分明。
“公子也是为了早日结案,解了夫人的心头之患嘛。”怜儿见状,上前将灯花挑明了些,轻声道,“夫人,夜深了……”
苏离将黑子落于棋盘交线处,又取出一颗白子来,嗯了一声。
见她没有就寝的打算,怜儿垂立在一旁,无奈地轻声打了个哈欠,心道:公子不回家,夫人夜里寂寞,可半夜拉她来做什么,她又不会下棋,只能看着夫人自己和自己下,快困死了。
打更人刚刚敲过三更,夜色重归静谧,四下悄然,唯有榻上小桌旁的灯火时不时传来一声“噼啪”,昭示着时光的流逝。
方才偶然落下的黑子,竟无意间造成了围困之局,如今她手执白子,又该如何破局?
“笃笃”想不到如何落子,苏离把棋子在棋盘上磕了磕,发出的声音惊醒了一旁浅眠的怜儿。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苏离在喃喃中开始回想。
谁知道。怜儿想着,再次打了个哈欠。
——一切开始变得不对的源头似乎是那天晚上。
那晚,苏离在知晓阮若远也是一个正常男人之后,无疑是高兴的,几乎立刻便决定了,将自己身为女人的身体悉数交付,无论是出于夫妻名分,或者是成为夫妻之后来自于他的关怀,苏离都不后悔。
若是抛去羞耻自我审问,她对男女情.事或许还有隐隐期待——身为已婚的妇人,在与其他夫人会客谈话中,偶尔谈及闺中密事,苏离对她们红润的脸上流露出的一丝丝满足与快慰感到十分的好奇。
那事真有那么舒服么?当她如此问出时,却收到了一双双可怜的视线,其中隐蕴的含义则是令苏离无名火起。
她想要亲自体验,所以在当晚便直接了当的提出了“可以”。
谁知那人竟提了裤子!明明之前还见过他喷薄的欲望,到了床上怎么就不行了?还是他宁愿自己解决也不愿和她一起?
这个混蛋!
而且混蛋一晚上都没回来,第二天他们便遇到了凶杀,之后一直在和陈布朗交涉,一直没有闲下来和阮若远好好说说话,更重要的是她能感觉到阮若远若有若无的疏离。
他的视线不再停留,时刻扬起的嘴角变得平直,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与他说话时也是浑浑噩噩,仿佛晕了头下一刻便会倒地不起。
怎么能让人放心!
这一点点的疏离感不至于使苏离骤起发难,但堵在心里也很是不舒服,况且现在明里为了案子,暗里却是为了躲她而好几天不回家的情况,怎么也不能忍——因为一个人睡觉很冷的!
“哒”
怜儿睁开朦胧睡眼时正看到夫人把棋子扔进棋笥,瞧见夫人裹着披风的单薄身子,轻轻叹了口气。
* * *
感叹完公子与夫人两个人之间不成熟又别扭的感情,怜儿回房刚睡下不久,又被苏离唤起来,一起去县衙。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看门的衙役有点眼力,认出了苏离,便直接把人带到了阮若远在的地方。
彼时他正在刑讯室内审问其中一个凶犯。
那些人是陈布朗派出的无疑,关键是在怎么令他们认罪供出主使,不知陈布朗许给他们什么好处,几天下来威逼利诱他们愣是没开口。
“阮县丞不让动刑,根本撬不开他们的嘴。前几天县尉大人亲自下场,也拿他们没办法,甩袖子走人了。也就阮县丞有耐心,和他们耗着,跟熬鹰似的,这都好几天了。”
引苏离进来的衙役在门外轻声道:“没见过哪个当官的肯在大牢里待这么长时间的,兄弟们都挺心疼的,夫人您来了就劝劝吧,这么下去谁吃得消啊!”
苏离一眼便见到了阮若远眼下的青灰,官服皱巴巴的,整个人像蒙了一层灰,黯淡无光,这个人,当真是为了工作不要身体了么?
不过情况更不好的还是在他对面的凶犯,头发散乱,油光满面,眼底布满了血丝,精神状态几临崩溃。
终于,在苏离皱着眉要进去的时候,那个犯人撑不住了,拍打着桌子,“好!你厉害!我招,我招!你要我说什么我都说!”
随着这一声,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有狱卒上前准备笔墨写口供。阮若远也得以舒展了下自己的身子,“早干嘛去了你!”
门外的苏离会心一笑,没有进去,带着怜儿转身离开。
县丞在县衙内有一处简易的起居室,苏离便在这里等着。
“看公子的样子应该是累坏了,要是那人不招,公子岂不是还要熬下去?”怜儿正在准备热茶,不解问道:“夫人方才怎么不直接去见公子,劝劝他呢?”
苏离将屋内简单归置了,不答反问道:“你觉得我和他,谁做生意厉害?”
“当然是夫人了!”怜儿毫不迟疑道:“公子对金钱一类,真的很不敏感。”
苏离抬眼,顿了一下,“你说得没错,所以家里的铺子有问题,我不会告诉他而是去找陈叔商量,同样的——”
“同样的,公子在做事的时候,夫人也不想打扰!”怜儿抢着回答,转而感叹道:“果然做生意的人脑袋都很清楚啊。”
苏离笑着摇了摇头,不想打扰他做事当然是一方面,可比起来,她更心疼阮若远的身体,真正的原因则是,那一刻阮若远自信的微笑。
苏离才发觉,她还没见过阮若远努力认真的样子,虽然看起来很狼狈,但像是发光的金子一般叫人移不开眼。
这是属于阮若远的努力,不能被任何人否定。
“公子真的好厉害啊——”怜儿也不住感叹。
苏离瞧她一眼,平复了心绪,正了正嗓子,“是别人羡慕不来的。”
怜儿也是愣了一下才明白苏离话里的得意与警告,哑然失笑,“对对,是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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