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2)
吴非遥把他的本子收回书包里,安静地坐下,一言不发,白昼齐也安静地看着眼前的男孩。他等吴非遥主动说话,或者到了预约的时间结束,吴非遥离开。作为一个唯物主义且没有宗教信仰、成长于医学世家的人,白昼齐没办法说服自己的理智去彻底地相信吴非遥的事情。他见过很多病人,有些病人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他不能说吴非遥不是这些人中的一个。但通过心理学方面的知识伪装出相信的样子就够了。
吴非遥的手握紧又松开,像是做出了巨大的决定。
“我救过他们的。”
白昼齐的眼睛睁大了一点。“嗯?”
“我救过他们,但是命运里的变数太少了。注定的死亡终会死亡。”
白昼齐的嘴唇动了几下,又担心自己的话会刺激到吴非遥,他选择了沉默,等吴非遥自己讲下去。
“如果你是注定于某个时间和地点死去,就无法摆脱掉这个宿命。哪怕死亡前的事情会稍微偏离原来的轨迹,最终还是通往同一个方向。就跟滴水穿石一样,每一次水滴落下的地方不是百分百同一个点,但总归是在那个点周围,总归会滴穿石头。”
吴非遥的话让白昼齐有些晕头转向。
吴非遥看着白昼齐欲言又止,意识到自己讲的话不伦不类,他说:“死亡可是说是上课铃,预备铃响时,听到的人步入教室,他们的死亡到来;没听见预备铃的人虽然少,但他们还是会听到最终的上课铃,他们的死亡这时才降临。对他们来说,死亡只是迟到了,但是不会缺席。”
白昼齐明白了吴非遥的意思。吴非遥很少会看到死亡发生改变的人,然而那些人还是会死亡。人,终会死亡,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他刚想说话,吴非遥却又开口了。
“我尝试改变过,但是失败了,所以我后来放弃了。”
白昼齐说:“你是指现实里还是梦里?”
“现实里。”
“你都救过哪些人?”
“最开始的时候,很多人,每一次都会去尝试。”
“都没有成功?”
“一次都没有。”
“所以你不再尝试了,对么,孩子?”
“不,第一次看到别人的死亡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失去了我最爱的人。最后一次救人失败时,我又一次失去了最爱我的人。”
吴非遥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再次抬头时,眼里荡漾着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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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棠看着自己抄下的吴非遥的课程表,在隔壁空教室里焦灼地等待着吴非遥下课。他此刻从昨天的状态里调整过来了,一心一意地在编造一个的谎话,能让吴非遥相信的谎话。实在不行,就……表白呗,大丈夫要能屈能伸,脸皮这东西有时候可以选择性地不要,特别是对待喜欢的人时。
离下课时间还剩下两分钟时,莫棠盯着教室里的时钟恨不得秒针成为百米冲刺的选手,请快点,再快点。下课铃响起时,莫棠立马冲出了教室。吴非遥刚刚上毛概课,好几个班在同一间教室上课,出教室的人很多。莫棠一眼扫出了微微低头走路的吴非遥。
他想起昨天碰了吴非遥一下,想起前天在公交车上坐在吴非遥旁边时吴非遥刻意保持的距离。他猜测,吴非遥应该不喜欢人群,不喜欢和别人呆在一起。那他为什么每次都会和他的室友一起走?孤独的人在渴求温暖吗?
看着吴非遥越来越近,莫棠莫名紧张了,“可真够出息的。”他摸了他异常的脉搏跳动对自己说。
吴非遥抬眼看了莫棠。
莫棠不理解那个眼神的意思,他跟在吴非遥后面随着人群走,小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隐瞒我知道你的名字的,也不是故意碰你的。”
说完他看了吴非遥。吴非遥的眼神还是透露着疏离。莫棠不自在地舔了一下嘴角,其实我就是故意的。
他看吴非遥不说话,他又说:“我们可以做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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