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醒(1/2)
南华刹快被黎烁和他的手下折腾哭了。
第十八次被老头打倒在地之后,南华刹索性赖在地上不起来了。
“荣爷,我真的打不过您啊。”南华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浸透了,“您就饶了我吧。”
荣爷笑呵呵的踢了踢他,吸了口烟说道:“一边打一边学,学完了就不打了?你小子还真是满肚子坏水。”
虽然南华刹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不能承认啊。
“不是!”南华刹可怜兮兮的撇了撇嘴,“您这烟枪打人太太太太疼了!”
这句话倒是实话,这老头绝对是故意下手这么重的。
翘着腿磕着瓜子看戏的许君诺阴阳怪气的来了句:“活该。”
孟云同样磕着瓜子看戏,补充道:“谁让你觊觎小主子的?”
南华刹翻了个白眼,冤枉道:“你们将军不是说他没碰过梅贵妃吗!你们怎么这么爱管闲事儿啊!我叫错爹了我都没说什么呢!”
许君诺没忍住笑出声来。
南华刹也怀疑过黎聿怀是个真王子,但是没见过过的这么惨的王子,也就没多想。
谁知道还能叫错爹了啊?!
“行了行了,荣爷您歇着。”孟云拍了拍手上的瓜子皮,活动了一下手腕,“我接着。”
孟云打人更狠,南华刹麻溜的爬起来跑了。
没跑几步,就看见黎烁坐在湖边的大石头上,出神的望着银杏林。
南华刹向来是不愿意多管闲事的,奈何黎烁这人实在是个好人,豪爽又痛快,手下三个怪胎虽然下手狠了些,却真心实意教南华刹东西。
南华刹叹了口气,走过去坐在黎烁旁边,开门见山道:“想她就去见她。自己在这儿黯然神伤,她又不知道。”
黎烁苦涩的低头笑了,哑着嗓子道:“……还是算了。”
南华刹见他那副瑟缩的样子,莫名恼火起来。
他一巴掌拍在黎烁后背,恼道:“算了什么算了!能见不去见,堂堂七尺男儿怎么那么矫情呢?!知不知道这是上天垂怜的事儿?那我娘子还在行宫里,我见都见不着!那谢白头就能见着我六师傅尸体!你还在这儿怕什么?”
黎烁似乎被他点醒了,但是旧伤复发又添新伤,身子弱得很,这一下差点儿叫他拍出一口血来。
孟云一看南华刹把黎烁打得咳嗽,正要上去阻拦,却被许君诺拦住。
“拦什么拦。”许君诺认认真真看戏,“你又下不了手打他,干嘛拦着别人打他?”
孟云一下子就被他说服了,甚至点头道:“再多打几下。”
许君诺:“……”
黎烁都快咳掉半条命,好不容易顺过气来,也不知道是咳的还是害羞。他红着脸说道:“我……我都,我都没几天活头了,能过年关就已经是——”
“少扯那些!”南华刹抬手又是一巴掌,“她在宫里等了你十六年!你不会是介意她和四十八君……”
“放屁!”黎烁整个脖子都红了,“她怎么样都是最好的!”
南华刹心里有了数,站起来道:“那你还在这儿磨叽啥?痛痛快快的去见她!今晚就往北岭行宫走,你没法进宫,咱们就在北岭梧桐楼外的林子里等着,让华冬辞那贼小子进宫传信,偷偷把梅贵妃弄出来不就行了?”
让手握重兵的将军违背王君命令就算了,居然还想着把贵妃从宫里弄出来,这胆子可真是大得前无古人。
黎烁愣愣的望向南华刹,忽地笑出声来。
他落寞又释然的笑道:“没想到这么多年打打杀杀,反而磨掉了我的年少锐气。”
南华刹一挑眉,问道:“走?”
黎烁有了几分神采飞扬:“走。”
南华刹笑得猖狂,一边招呼着许君诺三人收拾东西,一边把黎烁推进房里,说道:“穿得精神点儿,我可听说梅贵妃是天下第一美人,你别穿的破破烂烂的,丢人。”
许君诺赞同的朝着南华刹竖起大拇指。
被推进房里的黎烁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脖颈子,红了耳朵。他忽地瞥见自己的刀,心念一动,叫住了南华刹。
“华刹。”黎烁低头摩挲着暗色朴素的刀鞘,“跪下。”
南华刹一头雾水,许君诺明白黎烁的意思,一脚把南华刹踹在地上。
“‘斩雪’跟了我二十年,人活不了,刀不能埋没了。”黎烁把刀伸到南华刹面前,“‘斩雪’杀气重,正好你煞气重,想来也是天意。”
南华刹喉结动了一下,想拿又不敢碰,手心满是汗。
这可是“斩雪”!
百年前旷世奇才程倦吾冶炼时以血浇灌而成,用来纪念挚友华展雪的。
据说是连雪花都能斩断,于是后人改“展雪”为“斩雪”。
黎烁定外患平内乱,把四十七君余党从南边江州打到北边燕州,征战四方,无人能敌,用的就是这把刀。
“燕云城一战”,黎烁三千敌一万,大获全胜,斩雪刀依旧是滴血不沾。
这可是旷世好刀,不是谁都拿得起的!
南华刹胆子再大,也依旧没敢接。
他不接,黎烁就这么等着。
也不知僵持了多久,南华刹抬手接住刀,刀身微微颤动,南华刹下意识收紧了手指。
刀身传来一声尘埃落定般的低啸。
“我知道‘南刹’就是你。小小年纪就屠人满门,煞气太重,手段太绝。”黎烁手上用力,“我只有一个要求,能做到,就拿着刀起来;做不到,就跪到想明白为止。”
黎烁压得南华刹的膝盖磕进地里似的疼,疼出他一身冷汗。
黎烁松了手,一字一句语重心长道:“留悲天悯人之心,走人间光明正道,不杀无辜之人。”
南华刹捧着刀,眸色深沉的望向朴素的刀鞘,一动不动的跪在原地。
黎烁看了他一样,负手走出门,到另一间房换衣服。许君诺跟在他身后,问道:“行觞,真把‘斩雪’给他?”
黎烁整理着长袍的盘扣,轻笑道:“他配得上‘斩雪’。”
话音刚落,一声长长的刀鸣从隔壁传来,沉稳又锐气四射的气息洪流一般席卷而过,桌子上的茶具尽数碎掉。
黎烁动作不停,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带上几分欣悦道:“‘斩雪’配得上他。”
北岭行宫,怜秋殿。
将骊给鹤丘聿晚添了茶,问道:“主子,您就这么放心九王子见梅贵妃?”
鹤丘聿晚墨发散乱,随意用簪子簪在脑后。他撑着头看着奏章,从嗓子里懒散的“嗯”了一声。
将骊眨眨眼,问道:“那您干嘛还老是刁难九王子啊?”
“……刁难?”鹤丘聿晚抬眸望向将骊,一奏章敲在他脑门上,“本王是刁难人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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