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1/2）

界门未立，三界未有明晰界限，精妙玄幻之事时有发生。这段时期，被撰写《亘古卷》之人称作元年前。

元年前，目良国边境。

“天幕，我们已到了目良国境，你可有感应？”女子看着不远处的界碑，望向男子。

“祭邯，我隐约能感觉到，经过这次，说不定我就能得证大道，飞升上界。”男子靠近女子，“一路上你我形影不离，你开坛，我占卜，救的人，渡的人，形形色色，没有万人，也早就过了千百。到时你我脱离苦海，同住上界。”

祭邯道：“不管去哪里，你我一道我便满足了。”

贪生被带到一片荒漠，他能分辨出自己在某人的记忆之中。这里的飞沙，界碑，男女，全都蒙上过往的阴影。很显然，这个叫祭邯的女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红雾便降在她的身上了。可怜男人女人自恃道行高深，却无人对此有丁点察觉。贪生动念，红雾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一掌将他的意识打散，散落在荒漠沙粒的缝隙里，留声道：“别急，主角还未登场，故事才刚开始。”于是贪生只能旁观。自己清醒还是昏迷，存在还是消失，他不得而知。

两人朝着赤星划过的方向又走了两天两夜，终于到了边城。天幕与祭邯站在城门口，相互打趣道：“这城门真是与众不同。”

“你见多识广。别处城门都是竖着，为何此地的城门，两两横合成‘日’字。”

“不如你直接占卜告诉我结果。”

城门依地而建，蜿蜒绵长宛如一条玉带。其上有大大小小数以百计的孔眼，孔眼之中有一巨型拱门，上高城墙，小拱成丘；下六铁齿，齐列成釜。上下而合，密不透风。两人等了不多时，城头小丘上冒出一个人影，两人窃窃道：“那有人吗，那儿是有人吗？莫非不言大人回来了？”

“你的眼睛长在脚底心了吗？再不济下面还站着两个人呢，真是！连累我陪你一起守边陲。”

“你别生气，别生气。让我来问问门外究竟是什么人——喂！墙下何人呐？”

“你大点声，风都比你刮得响亮。”

天幕和祭邯不但听见了，还一五一十得听了个全。天幕笑答：“不过两名游方术士。我二人长途跋涉，心劳体乏。见了城墙，想着来碰碰运气，歇歇脚，讨口水喝。”

祭邯与他对视一眼，放弃了直截了当的念头。风一吹，吹开了她的面纱，一张来自异域的脸随着她的低头一闪而过。

“长途跋涉？你从哪边来的？”

祭邯带上面纱，一脸不解。她确定城头上的两人看见了她的样子，竟无一星半点的反应。她正欲施术，手被天幕握住。见他动唇：“稍安勿躁。”接着又回答道：“从北边来。”

“可有见过一眼上有三片菱形记号的男子？”

“未曾见过。”

“行了，待我通报戍边将军。”

两人又与留下的人寒暄了几句。“刚才说的那位，眼上有记号的人，难道是目良的逃犯？”

城墙上的人一听，连连摆手，“诶。可不敢乱说。不言大人可是……”

边城内。戍兵向吕荣添通报。吕荣添耷拉着眼皮，手里握着一本卷了角的书，反问道：“两人什么模样？”

“男的相师打扮，女的一身紫衣，带着面纱。”

“从北边来？”

“从北边来。”

“不放。”吕荣添说完，继续翻书，不再抬眼了。

“是。”

戍兵带着口令回到城门上，却听见三人有说有笑地聊开了，说的还是不言大人与=目良国内的往事。他怒道：“想做哑巴了是不是，就你能出声了——将军说了，不见，两位请回吧。”

天幕面色如常，祭邯眼中亦无波澜。只听他道：“烦请多跑一趟告诉将军。就说在下有办法三月之内寻到你们口中的‘不言大人’。”

那人迟疑片刻，仍道：“不必了。”

天幕叹了口气，手中掐了几个指决。道：“将军所念之人，十六离家，只身北向。到如今十年未归，音讯全无。”

一阵风吹过，远处传来回声：“本将最见不得信口开河之辈。”

城头上两人目瞪口呆，“这，这……什么时候……他在城下说着，怎么将军也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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