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1/2)
取除。多见于一派的掌门,长老或主事对犯了重戒的弟子废除本门心法的处罚,算是最严重的惩罚之一。“取除”两字一出口,游冶体内的真气听懂了一般向天灵盖冲去,像是一刻也不想在他体内多留。游冶不打算抵抗,打开七窍顺势让它流走。
“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徒孙出来,就能得到秘境的主导权,这比买卖怕是渝州内人人抢破头要做吧!”人群中冒出一个声音。
“哼。道友说得不错。我这位徒孙确实可恶。”禄仙游顿时封了游冶的七窍。封闭了七窍,失控的真气迫切地找寻下一个出口。可修者的肉身,自炼气始便是由内向外锻炼铸就的,眼下游冶一未受外伤,二未有内伤,人如完璧,内外无懈。想要从中取除,只能源五脏,从肌肤,遍腠理,出体表。然体表毛发之孔,难分强弱。最后的结果便是游冶全身涨红,浮肿了一圈。再不人为弄些豁口,游冶非得四分五裂不可。等他反应,为时已晚。游冶的双手双脚,全都如肿得浮泡一般,头发也半飘在空中。他又无法运用真气,想要划伤自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危急之时,唯有以意动念,尝试唤起绿玉孔雀的意识,将发尾变作利针,刺破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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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与做之间,有时候隔了一条天河。游冶拼尽全力,不过动了几根头发丝,当中化为利器的,更是屈指可数。就在他往右肩上扎针的瞬间,禄仙游操着匕首在其左肩,掌心与脚心等处划了一刀,传念道:“江河决堤,不可溃于一处。”一阵倾泄之后,真气顺利取除,游冶也保住了一条命。只是他已全然没了站立的力气,任由自己倒在地上,灰头土脸,蓬头垢面,哪里还有个修者的样子,不远处免不了传来嘲笑声。这样的“取除”是游冶始料未及的。被封闭的七窍伤了五感,游冶眼前一片浑浊,耳鸣鼻塞,嘴角唾液不断外渗。想来他这副悲惨模样,不多时就会传遍整个修者界,或许还会传回游氏。想到这里,他认命地闭上眼睛,却怎么也料不到,衔雷真君仍不满意:“好一处苦肉伎俩。本仙人今日也当众宣布,数月前找到了莽生河的入口,并在境内留下羽毛一枚当做标记。这么说来,莽生河秘境的主事权应当交予本仙人,由本仙一人独得。至于犯了众怒,本仙今日心情尚好,便抖落一身的羽毛,向众人赔罪,禄长老意下如何啊?”
“哈哈哈,谁稀罕你那身鸟毛,给我做件衣服,冬日还抵不过一堆碳灰。”
“处罚门徒不过是你长生内务,与我等何干。若是如此轻易就能占得秘境,谁家还没有几个散养弟子。禄长老怕是瞧不起我们。”
“就是!衔雷真君说得不错,我也送一双鞋袜,莽生秘境便是我的!”
“诸位莫要着急。衔雷真君所言,话糙理直。‘取除‘一事,确我门内之事,劳烦诸位过来,不过是想诸位做个见证。至于如何处理秘境,非我一人所言为数。此次开启秘境入口,多亏了三清清元长老帮忙。”
“三清?”衔雷真君面色一沉,转眼又暴跳道:“怎么,又扯上三清。仗势欺人吗?”
禄仙游手腕一转,刑月板的匕首掠过衔雷,飞回原地。沉声道:“不急,清元兄请。”
底下的杂音也少了些,清元站在“天下闻”旁,面无表情地说着:“今幸与长生共启莽生河,已是三清上下乐事。然祖训门规一刻不敢忘记。以我之道,还天下之三清。三清上下,秉训持礼,不敢独断。遂与长生决定将秘境开放一月,让无门无派之士亦能有其机缘。”
“一个月?”
“一个月足够了。”
“太好了,我还以为一辈子都没机会踏入秘境了。”
衔雷怒从中来,“蝇头小利也乐得忘乎所以。如果……”
禄仙游抓住机会亮了杀手锏,打断衔雷的话,“为表诚意,亦为扶持后辈。一月之后,任何筑基之下的散修可挂名长生、三清门下,待到下次秘境开启之时,与弟子们同往。”禄仙游这一招笼络了不少人心。原本衔雷就咄咄相逼,禄仙游一再退让,风向早在悄然间改变。加之三清也加入其中,两人所说的话分量也重了一些。再者,禄仙游说的话,有意无意点到却云,通篇都是“恨却云之愤长,怨不公之意短”。先抛出一月为期的诱饵,又赶着新人们站队,可谓环环相扣,层层增进。问题是禄仙游此等阳谋,说得在场之人无不动心,皆尽向往,恨不得立刻入境者也大有人在。人终究是为己的——只要自己提升修为,得证大道,与谁为敌又有什么差别呢?将来《亘古卷》中会不会记载第四种证道之法也未可知。
“却云一次入境不到二十人,此次莽生河可有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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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禄仙游不紧不慢地捋了捋胡须,“却云龙虎穴十年一开,莽生河几百年未有人迹。真如衔雷真君所言,各位道友能在一月之内搬空,长生也乐应天意。”
“有禄长老这句话,我等静候佳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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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黄雀儿正带着乔装的青娥到了心音阁。“素鸽,绿鹦她如何了?”
“说了三日,你怎么这么耐不住性子。长生敲响了‘闻天下’,渝州正是人多眼杂的时候……”素鸽看了眼黄雀儿带来的人,推测这就是黄雀儿放不下的青娥前辈。“教内青字辈已有人选,职位还在你我之上,你带她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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