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1/2）

藏头缩尾的，不像阮却云教出来的弟子。天葵陲云！”赤珏一面讽刺，一面推进招式，原在边界的散碎云絮聚集成重重血云拟化成葵锤，朝着针阵缓缓而动。牵带着的云丝映红成血，与弥留的云影纠缠成瘾。如此这般收在眸潼眼中，心底忽而涌起一股终年垂暮，万事不可为的无助感。眸潼稍顿迟疑，惊觉此时应了妖物的挑衅，才最不明智。于是屏息凝神，细寻其中破绽。

赤珏又道：“你不答也无妨。本座早已看穿了阮却云的心思。”他手一扬，快收缩到脸上的界限皮球似地弹开，气场散漫开来，生生撑出几里方圆。境外的郭逢心猛地一跳，并非因为赤珏释放出的气场，而是他嘴里说出的话分明意有所指。这妖物竟知晓阮却云的存在，这更坚定了郭逢诛杀此妖的决心。秘境内外三人角力，皆在寻找时机，但求出手致命。

“挖灵泉，种六爻，开秘境，养瑞兽。如此种种，你这个首席弟子真的一清二楚吗？”

糟了，身份败露，自己的气息已被他捕捉。想要取胜，唯有速战速决。“千目洞天！”眸潼将回溯之力注于针眼之上，放出万千光芒。这光芒穿透秘境内外，郭逢见了，心里明白眸潼用了全力，便双手托天大合，使出一招“渊袖万影”——不单从双袖中伸出无数道掌形黑影，连众弟子释出的真气，也被一并同化成了黑影，从各个方向将秘境揉成一团，压入四方宝鉴之中。这一手，郭逢从未示人，只怕会引来那个人的怀疑。若非情势所迫，郭逢亦不愿冒此风险。“眸潼，可看清妖物模样？”

经此一问，眸潼才自然地将心中的疑问道出，“你并非修者界所能诞出的妖物。你究竟是谁？”

“哼。我本以为过了些年，修者界的庸才们激不出什么水花。你确实是个长眼的。只是本座来去三界，如入无人，只怕门外的郭掌门将本座与养在此地的瑞兽混为一谈。”

瑞兽？眸潼不自觉陷入赤珏设下的圈套。发问伊始，眸潼的思绪无声纷乱，“猖狂自大，瑞兽麒麟居中行，衡四方，神力通达，怎会被困于秘境之中。”

“与其向本座追问，不如自己去寻找答案……找到你了，净耍些不入流的小手段，这就是修者界令人恶心的地方呐。”赤珏出手迅如疾电，眸潼眼前闪过三道血色爪痕，被抓伤了眼角，漂在半空中的银针消失大半。

“掌门！”眸潼抓住时机，郭逢亦收到了他发来的讯号。于是乎无形的掌力从四面八方传来，合却云众人之力，龙虎穴的幽闭界限受到极大的冲击，一时无法复原。一方独界被人如面团般拿在手中搓揉，众弟子受齐心之力启发，境界多少皆有所提升，声势因此壮大不少。

“没完没了的，找死！”赤珏双手聚集云片，云片层层叠叠，聚而成锤。他施术操起巨锤将无休无止的手影砸个粉碎，却在一次次消耗的浪潮中磨蚀了锤柄。“以为断了关联，本座奈何不得？何谓假手眼通天地，今日便让你真正开眼！”赤珏说完这句，右手变得无比柔软狭长，轻而易举地与锤头连接，重新将那不祥的嫣红挥舞如初。

显然，这妖物的愤怒更胜从前，好几次直接砸开了几处幽闭界限。一时间表里模糊，内外混淆。纵观上遗月色下揭风，东漏日出西藏雨。着力狭眼扯影成怪，明目难辨雌雄。是绚烂花开天上星，是斑斓流彩九天河。

幽闭界限。何谓幽闭，何谓界限？《亘古卷》有注：不入凡眼，谓之幽；自洽恒稳，谓之闭；四方有定，谓之界；天地有尽，谓之限。此四者，合称幽闭界限。万事万物，皆可成界。小至花木蝼蚁，大至三境三界，枝节躯壳是界限，心魔元门亦是界限。因《亘古卷》上先人注解，如三清、长生这般底蕴深厚，百年流传的大门大派，皆将“规循守界，应顺万物”题作门中诸戒之一。就连百年新秀却云，也曾在本门心法中提点弟子到：界，非死不可触。所以说，在场的许多弟子，都是未曾见过这般迷乱，这般破碎的场景。

“静心屏气，闭目凝神！此乃妖物的迷惑之术！”郭逢生怕自己的渊袖万影受到影响，立刻呵声稳定众弟子情绪，又传音眸潼道：“通传！”

眸潼一拍右目，顿时郭逢右目凸起，金光溢溢，将眸潼之处境看个清楚明白。“以手为柄，好邪门的招数——既然如此，眸潼你便以眼先寻其死穴，破元后落，可废其双手。”眸潼遵师所言，以曲池、合谷为要，又落以其余诸穴，力入腠理，果有奇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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