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1/2）

“什么！”贪生眼见着三面狸猫首尾相接变作一个圆环，环中所呈现之景象，正是秘境某处的洞穴。--*--更新快，无防盗上*---圆环极速旋转，洞内的一草一木也变得清晰。除了一尊经络外布，被剥去皮囊的巨大肉身，洞口还站着两个人。而从背影推断，其中一人正是黄雀儿。只见她让手中的“火种”缓缓漂浮至头顶，施以术法将其打入剥皮肉身之中。至此，环中景象便消失了。贪生还来不及归拢一切，三面狸猫一跃而下，道：“我已经为你指明了道路，献上你的祭品。”

刚才发生的种种，已经超越了贪生所能理解的范畴。六爻花里蹦出的三面狸猫，不知意欲何为。刚才它喊兔妖“赤珏”，贪生对什么“赤珏”的一无所知。加之洞穴内血肉模糊的巨大身躯，还有黄雀儿与她身边的神秘女子……这桩桩件件，单独撇开尚且需要时日琢磨清楚，眼下不要钱似的一股脑塞过来，任贪生是神仙在世，掐断了手指也算不出个所以然来。最为要紧的是，刚才他耳边过了一阵风，风里夹带着“祭品”两字，着实让贪生不安。然而，不安是无用的，被动是懦弱的。贪生双眼紧盯着三面狸猫，一有异动，他便将真气在自己体内引爆。

狸猫眼里的“赤珏”，贪生口中的“兔妖”幽幽地说了一句：“万中无一的恩赐，你也舍得毁掉吗？”

狸猫张开的嘴缓缓地合上。“留他一命……”它慢悠悠地在贪生脚边绕了一圈，“因果，舍得，从来相生相灭。有因无果，有得不舍，难道不怕那位大人降下责罚。”

赤珏哼笑三声，“本王从来不懂什么因果责罚，本王只知道，如今你眼前的，是打破三界通则的唯一希望。也是拯救你的唯一希望。”

“真是说教的高手。我不会笨到把自己毫无保留地交到你手上。只有筹码才能让我安心。”

“难道你甘心忍受无尽的寂寞吗。”

“真是冠冕堂皇，差点被你这外界妖物感动。”狸猫语带嘲笑，在贪生的周围划出阵法的纹路。完成的瞬间，贪生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紧接着眼耳口鼻通通失去作用。在赤珏看来，贪生就是一具被夺去了魂魄的傀儡而已。既然狸猫特地为他留了余地，自己当然要好好表现。--*--更新快，无防盗上*---

“外界妖物？”赤珏化作一股血气围绕在贪生上下，似在护他。“本王可不记得对于连接三界的狸猫来说，我哪算是什么‘外界妖物’。无论人间界，修者界还是我所在的地界，活过千年又或者功至大乘者，无人不知的一条，放之三界皆准的法则。一体不可共三界。”

“一体不可共三界。好一句一体不可共三界，你以为三界之中，还有谁能比我更能体会其中的痛苦吗？”

“当然不能。”所谓“一体不可共三界”，乃是创界者以身创立三界之初，定下的第一条法则。三界中无论何者，不可同时沾染三界之气。于人间界，是人间的烟火气；于修者界，是真气；于赤珏自己……“哼哼哼。你是创界以来第一位挑战这个铁律的人，也是唯一一个，现在不该这么说了——本也是唯一一个还活着的人，剩下的死因不尽同。你一体三面，承受着三界的动荡，一怒之下化作六爻花长眠不醒，如今醒了，却只想匆匆吞掉这颗唤醒你的种子，不觉得可惜吗？”

“你说得对，留下这颗种子，看它是要长成一棵树，还是开出一朵花，远比碾碎它来得有价值多了。不过既然想在

我的土壤上生根，自然要遵循我的规则。三面狸猫说完，一跃而起，化作一道光冲破了赤珏的血气，打入贪生的体内。

贪生醒来，哪里还有什么灵泉草田，有的只是满目的荒凉。漫漫黄沙，遍地碎骨。所视之处分明寸草难生，所踏之地根本寸步难行。“究竟有多少次？”贪生没头没脑地问。

赤珏倒像是听懂了，“非要现在说？”

“急着拿回身体啊？”贪生诘问。

“是啊。”赤珏大方坦诚，不加掩饰。

“好啊，边走边说。”贪生先行一步。与其说他打了头阵，倒不如说两人“并驾齐驱”，毕竟赤珏还未从贪生的身体中完全脱离。然而此刻贪生的心里，有一个念头更加坚定了。

“你想要成为我吗？”三面狸猫如是说道。

“仔细活着，哪天你的魂魄散了，我便会在你的身体里醒来。到时候我做人，你做狸猫。”三面狸猫一共留下了两句话，却让贪生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他这才后知后觉，从化身兔妖开始，赤珏究竟有多少次，想要夺取自己的身体，以至于浪费了他释放出的微薄感情，才有了那样的诘问。

“说吧。”贪生朝着三面狸猫所展示的洞穴前进。换做往常那具身躯足够引起贪生的兴趣，可如今他却心不在焉，忘了御风，双脚麻木地向前走着。

“依你看来，有多少次？”

贪生停下脚步，“其实我可以去死的对吧？”他轻声说了一句，继续向前走了几步，终究还是停下。“放心吧，我会替你拿回身体。”

“三次！只有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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